這世上最痛苦絕望的事,莫過吃到嘴裏嚼碎了的鴨子,有人讓你吐出來。
那叫你吐出來的人,等你吐完還要將你暴打一頓,公開示眾,偏生你無法反駁狡辯。
聽到“廢除太子之位”六個字,南星河當場氣急攻心,吐出一口暈死過去。
江被侍衛拖走時,江雪清腦子還是猛的,想不明白太子怎麼就突然被廢了,她也跟著莫名其妙的發賣青樓。
太子被連根拔起,朝堂轟動,一時間開始有人暗地裏支持起南鶴來。
眾所周知,南鶴是皇帝與當年的丞相嫡女所生,當年皇帝還是太子時與丞相家千金情投意合,如今南鶴剛回來皇帝就廢太子,豈不是要捧南鶴的前兆?
隻是這南鶴弱不禁風的樣子,真能活到皇帝退位嗎?
作為引發這場爭議的主角,南鶴此時正在一家酒館聽戲。
台上一唱一和,抑揚頓挫,台下滿堂喝彩。
南鶴撐著腦袋歪頭看著台上,賀舟遠坐在一邊看著南鶴。
【宿主,男主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我好想挖掉啊。】
【小一,襲擊位麵之子是要受到懲罰的。】
【我不管,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係統氣的在識海打滾。
【對了宿主,太子府剛剛被皇帝抄了,這邊也收到主係統的任務提示啦!宿主,我們什麼時候走?】
現在隻要一看到男主,1號就忍不住想砍人。
【不急,再看場戲就走。】
南鶴眼中笑意加深,旁邊的賀舟遠也跟著彎起嘴角,偶爾眼中閃過悲傷,像是想將眼前的刻在心中。
南守中做事果決,不到三天南星河就被送上斷頭台。
南星河被處決的當天,江雪清站在宜春樓窗前,看著街道上跑去看熱鬧的百姓眼眶通紅。
她以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就可以避免反派悲慘的結局,卻沒想到還是無法擺脫南星河被斬首的命運,不僅如此,還將自己連累到宜春樓。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伸手擦去眼角的淚珠,江雪清剛一轉身,房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
肥頭大耳的男人指著她,朝著身後的老鴇大笑。
“呦,快看看,太子妃這是哭了,哈哈哈,肯定是心疼要被斬首的太子殿下。”
“不對,現在不能叫太子,應該叫大皇子,哈哈哈。”
“你啊,也別矯情,進了這宜春樓那就和樓裏的姑娘沒什麼兩樣,好好把我們伺候舒服了,你才有好日子過。”
“大人說的對。”江雪清扯扯嘴角,露出一抹牽強的笑。
她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個送進她屋裏的男人。
一朝落敗,生不如死。
她從未想過皇權是如此恐怖殘忍的東西,也沒有哪一刻有現在這邊想要得到權利。
不是為了反派,隻是為了自己能夠好好活下去。
皇帝壽宴過後,皓京徹底入冬,南鶴開始一病不起,醒來的時間越來越少。
賀舟遠夜以繼日的守在南鶴床邊,用內力替他護住心脈,全都無濟於事。
繡錦天天以淚洗麵,離符在太極殿和未央宮來回奔波,整個皇宮仿佛都籠罩在烏雲裏。
年初的時候,皓京又一波人造反了。
但短短半天,就被離符帶著禁衛軍全部捉拿。
那日皇城外在廝殺,賀舟遠守在南鶴床邊,看著太醫給南鶴紮針吊命。
南守中那天也在未央宮。
殺完人的離符帶著滿身血氣衝進殿中。
“陛下,反賊江雪清及其太子餘黨全部拿下!”
隻是他話剛落,太醫也收了最後一根針,撲通一聲跪下,聲音哀慟。
“陛下,二皇子他——去了!”
“你說什麼……”南守中眼前一花,腦中嗡鳴,踉蹌著後退,“你再說一遍,鶴兒……他怎麼了?”
“殿下……沒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