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著外套下樓,看見大廳中局促不安的中年婦女,南歸夢臉上浮現幾許不耐煩。
走到夏殊跟前,她收斂住心底的厭惡,驚訝的出聲。
“媽,你怎麼來了?這大晚上的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夏殊聽到南歸夢的聲音抬起頭,臉上的忐忑立刻變成憤怒,隱隱摻雜失望和恨意。
“南歸夢!你弟弟住院了你知道嗎!你怎麼還能睡得著!”
原打算好言好語將夏殊打發走的南歸夢,聽到對方潑婦似的大喊大叫臉色一沉,轉頭看向周圍。
見傭人們都不在,才煩躁的吼回去。
“好好的住什麼院!本來家裏就沒幾個錢還這樣給他糟蹋!你們讓我在傅家怎麼抬得起頭?!”
“媽,弟弟那個病是治不好的!你能不能別白費力氣,讓他好好待家裏養著,你們不要來傅家丟人現眼行不行!”
“有你們這樣拖後腿的娘家人,我真是倒了八輩子……”
“啪!!!”
一個重重的巴掌被夏殊甩到南歸夢臉上。
聽著女兒絕情的話,夏殊氣血翻湧。
“小鶴的病可以治!醫生說小鶴的病可以治!可以治好的!”
“都是我們耽誤了治療時間!都是我們!”
“可以治那不也沒治好嘛。”女人表情一僵,心虛的反駁,態度慢慢緩和。
“那是你說醫生說的不能治!那是你弟弟!你為什麼要這麼害他!”
“我沒文化,沒讀過書,你讀過啊!你親弟弟啊,你都這樣害他!”
“我怎麼了!我怎麼了嗎!醫生本來就是說的小鶴的病不能治!”
聽著夏殊的指責,南歸夢好似被踩了痛腳的貓,尖叫起來。
“媽!我是不是你女兒!你居然懷疑我會害小鶴!我在你眼裏就這麼不堪嗎?!”
“這些年南鶴他看病的錢不是我找傅玉深要的嗎!你還要我怎麼樣!”
“是不是要我把整個傅家搬給你們娘倆才罷休!”
“我不是那個意思。”
南歸夢癲狂扭曲的表情,讓夏殊有些害怕的後退一步。
“你跟玉深是夫妻,傅家這麼大,媽隻是想跟你們借點錢給小鶴看病而已,媽以後會還給你們的。”
“借借借!你讓我怎麼跟傅玉深開口!你讓別人怎麼看我?!你為什麼不能去找別人想辦法!”
“媽,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好不好?你這樣真的讓我很難堪!”
“現在我都要和傅玉深離婚了!你還要我怎麼幫你!我求你了,放過我吧!”
“我……”夏殊嘴唇囁動,發不出聲,她睜大眼看著南歸夢,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女兒。
人命關天,舉手之勞的事,為什麼會被女兒說的那麼不堪?
明明當初嫁進傅家時,女兒還曾興奮的說過,要幫弟弟看病的。
她好像從來沒了解過歸夢。
“好,我以後不會來找你了。”
婦女深吸口氣,再看向南歸夢時眼中多了一絲釋然。
“這幾年辛苦你了,我沒想到會給你造成這麼大的困擾。”
“今天來找你並不是為了醫藥費,傅總那邊已經幫小鶴付錢了,我隻是想來看看你……”順便確認一下小鶴他……
“歸夢,以後我和小鶴不會來打擾你。”
“你什麼意思?”
南歸夢扭曲的恨意凝固在臉上,她伸手去拽夏殊的手。
“媽,我沒有不管你們的意思,隻是你們能不能不要總和我提錢?”
躲開南歸夢伸過來的手,夏殊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和兒子的存在既然是女兒的累贅,那就互不打擾好了,就當沒有生過這個女兒。
她無法原諒女兒的殘忍,也無法原諒自己的無能和疏忽。
當初她要是多找醫生問一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