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完南歸夢之後,南鶴的病情突然加重,很快就被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
醫院停了對南鶴所有的治療,任憑夏姝如何祈求都沒用。
“白血病晚期是治不好的,夏女士。”
李洪浩看著跪在跟前的婦女心中無奈。
從事這個行業,生死離別他見過太多,但是每次都毫無辦法。
“小鶴因為沒有接受過專業的治療,身體惡化的很嚴重,他身體各個位置都因為癌細胞的存在支離破碎。”
“這病治不好,也不能治,他大概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聽說,他之前一直都待在家裏,你不如在最後這一個月,多陪他出去走走,也算送別,了卻遺憾。”
“醫生,我求求你了,我隻有這一個兒子啊,生病了就治病,一定能治好的對吧?”
“可以治好的,一定可以治好的。”
夏姝連連磕頭,已經有些神誌不清。
這幾日時不時會來醫院看看南鶴的傅淼,看著門口求助無門的夏姝抿緊唇,猶豫了一下走進病房。
南鶴被轉入了病危監護室,監護室的隔音很好,一點也聽不到外麵的聲音。
少年聽到有人進門,轉過頭朝著傅淼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傅姑姑你來了。”
他的手中捧著一個平板,正播放著喜劇綜藝,他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對自己即將死亡的消息一無所知。
也許知道,因為他握著平板的手在抖。
傅淼在少年身邊坐下,握住對方的手:“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和姑姑說說?”
“什麼地方都可以嗎?”
少年眼睛一亮,連忙打開平板上的搜索欄。
“傅姑姑,這上麵的地方,我都可以去嗎?”
他的手指從平板上一一劃過,上麵的景點畫麵都是現場搜出來的。
輸入欄中寫著:最美的地方。
“可以。”傅淼輕歎一聲,“我讓劉秘書去訂機票。”
現實就是現實。
沒有什麼能拗得過它的殘忍。
半個月後,南鶴的死訊從法國傳回來,因為害怕兒子被自己情緒影響而呆在國內的夏姝,聽後當場暈厥。
送到醫院後,被診斷出急性高血壓。
南鶴的葬禮是傅淼操辦的。
夏姝住院後,整個人就開始變得癡傻,時常拉著醫生問兒子和女兒跑去哪裏玩了。
或許是出於侄子失責的愧疚,還是對這個孩子的喜歡,傅淼將葬禮辦的很盛大。
南歸夢隻在葬禮的第一天出現過,站在掛滿白花的門口,不敢進去。
傅淼穿著純黑色西裝,看到她時腳下微頓。
“南鶴說希望你原諒他,讓你變得如此不幸,他先去贖罪了。”
“他原諒了這個世上的所有惡意,把自己歸為罪人。”
“但是,南歸夢,夏姝永遠不會原諒你,但她很愛你,有空去醫院看看她吧。”
“再過半個月,如果沒人去接她,她就會被送到精神病院看護起來。”
說完,傅淼走進去,隻留下南歸夢一個人蹲在門口捂著臉大哭。
她終究害死了弟弟,從她第一次冒出這樣的念頭開始。
為什麼她會有那樣可怕的想法,那也是她全心全意疼愛的弟弟啊。
該死的是她,一直都是她。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南鶴他回不來了。
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