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準備去找不二談的時候,卻被另一個意外的消息打斷了計劃。
雖然和網球部的乾在同一個班級,但是由於和不二冷戰,跟他也不算很熟,所以幹脆也不跟他說話了。
故而那天他突然跑到我麵前說要跟我談一下的時候我有點驚訝。
和他一起來到走廊,他開始和我細細講述關東大賽和冰帝學院對戰時手塚如何如何奮戰又如何如何受傷的事。
說實話我沒想到手塚會有這樣熱血的時候,但是想起他一年級說全國大賽是他夢想的時候那發亮的眼神,也就釋然了。
我更關心的是他受傷的問題,“照你這麼說手塚一年級時被那些學長打的舊傷還沒好全咯?還能治好的吧?”
“肩膀的傷還是因為他平時的訓練量特別是削球用得多造成的,傷是肯定會治好的,不過要去德國一段時間。”他的聲音裏到沒多大擔心。
聞言我也放下心來,然後又疑惑起來,“你專門把我叫出來就是說為了這個?”
乾平靜地總結道,“我隻是負責傳遞消息,至於該怎麼做,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但作為朋友,可以給一個忠告吧?有些問題不是你無視它就不存在的。”
沒等我反應,乾轉身又進了教室。
我一個人愣愣地斜靠在走廊扶手上看著藍得清透的天空。乾話裏話外的幾層意思我都聽明白了,有時候裝聾作啞也是一種傷害,無論是哪邊,都是到了該做決斷的時候了。
根據乾給的地址和時間,我早早地來到了機場。遠遠地看見手塚與前來送行的人告別,直到他落單,才繞到他麵前攔住他。
平靜地微笑道,“我是來送別的。會很快回來吧?”
“嗯,那天的事,對不起。”他依舊清淡的聲音。
我嘴角的弧度更大,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手塚什麼時候也這麼客套起來了。那天的事,你們至今無法理解吧?”
他的眉這才微微皺起,聲音裏是實實在在的困惑,“那天那個女生哭得很厲害,我們也不知道你們是為了什麼吵起來,但我想不通你為什麼會下那麼重的手,打人總是不好的。”
我坦坦蕩蕩地望著他,“即使她說我配不上周助,要我離開他?”
手塚這才神色一肅,認真地看著我說,“小香,你很好,絕不會配不上誰。”
我有些感動,笑容又轉為自嘲,“不過那天確實是氣昏了頭了,居然動手打了人。”然後又撇著嘴有點耍無賴地說,“許男生為女生打架,就不許女生為男生打架啊~”
又一個第一次,看見手塚微微勾起了嘴角,清清淡淡的一笑,有點寵溺,又有點憂傷的意味。
他的聲音如同靜靜流淌的河,輕輕旋起的渦流裏有細密隱忍的柔情,“小香,你一直這樣與眾不同。”
我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般抬起頭來,首次沒有回避他掩飾不住感情的眼睛,“手塚,你一個人在那邊會很寂寞的,如果再想著一個眼睛裏隻有別人的人,會更寂寞的。手塚,你得對自己好點兒。”
他的手遲疑地要放上我的頭頂,最終卻還是握著拳頭收了回去。
堅定又緩慢地說了一句“小香,如果他再讓你哭泣,我將不會再放手。”留給我一個決絕的背影。
雖然說下定決心要和不二談談,但我心裏還是很沒譜,一直拖到了關東大賽決賽。
我想,如果他們贏了,我就趁他心情好和他攤牌,如果他們不幸輸了......不不不,不能這麼想,青學必勝!
決賽那天悄悄溜到賽場,前麵幾場由於我心不在焉,都沒怎麼看,直到不二上場我才聚精會神地盯著球場。
可是這場比賽看得我幾次差點衝出去找那個海帶頭單挑,但還是不得不拚命壓抑著自己,心裏不停地告誡自己,小香你要冷靜,如果妨礙的比賽他更不會原諒你的,他不喜歡胡亂傷人的女生,這件事應該相信他,交給他自己處理......
直到不二為朋友認真起來,終於贏了比賽,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神。他居然溫柔到這個地步,為了朋友才認真得起來,對於傷害自己的人還一味地等待對方自己悔悟。那麼對於那天主動傷人的自己,是不是充滿了鄙夷?他會不會覺得終於認清了我的真麵目,心裏充滿了巨大的失望?他像一個人間天使,而我隻能在塵世卑微地守望,為他歡喜為他憂傷,為他越愛越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