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俞渺給父親提出‘文人以口亂法,以筆禍國‘這樣的觀點之後,俞渺並不見父親有什麼動作,她隻以為父親那天的誇讚隻是因為她有想法,但卻並不認可她的意見。
這樣的想法讓俞渺的情緒接連幾天都十分失落,隻是這低落的情緒在知道京城中人人載道的傳言後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欣喜。
那是在姐妹倆學完歌、舞、曲,開始學習管家的一天,京城裏突然流言四起。
大街小巷的人們都在說‘武將憑借 一身功夫,保家衛國;文人憑借一張嘴,違法亂紀,禍國殃民。’
甚至還有幾歲的小孩兒把這些話編成了打遊歌,他們無論走到哪裏、玩到哪裏都在嬉笑著唱這首歌。
那些膾炙人口、通俗易懂的歌詞,以京城為中心飛快的向周邊地區散播。
一時間,朝廷上的文臣也不敢再做小動作,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出,甚至連原來文人墨客喜好吟詩作對的茶樓都變得門可羅雀,生意慘淡。
‘啪!’李博森一把將桌上的杯盞掃了下去,瓷器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查到了沒有,是何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與本官作對!
這些流言都這麼多天了,為什麼還壓不下去!”李博森大馬金刀地坐在上位,氣憤地說。
“這些流言的傳播太廣了,那些個賤民都在傳。
我們也不敢采取非常手段,若是做的太過隻怕會讓皇上覺得我們心虛。
到時候我們這些文臣的地位怕是……”範文旭抬頭瞥了李博森一眼,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說道。
李博森隻覺得氣的眼前發黑,“你這是告訴本官這些流言壓不下去?”
範文旭從座位上站起身,跪在地上,“一開始,京城裏有些個乞丐在說這些話。當時沒有人聽,流言也隻有幾個乞丐在說,造不成什麼影響。
那時即便是那些乞丐把流言傳出去,別人也隻會覺得他們是瘋子,不會相信。
可是誰知道這才過了兩三天,就變成了這樣,想壓都壓不住。”
李博森的喉頭傳來一股腥甜,他強壓下去,怒斥:“所以現在的局麵,是因為你們一開始就沒管!
一群混賬!
這件事肯定是俞澤峻那個老匹夫幹的,他不滿這些年我們這些文人不斷t壓低他們武將的地位,所以才出此下策!”
戰戰兢兢跪在李博森下首的範文旭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他的怒火會燒到自己身上。
範文旭跪著爬到李博森旁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抱住他的大腿順便還把眼淚鼻涕全都糊到李博森的外袍上,苦苦哀求道:“丞相大人,我們真的知錯了,還請您救救我們呐!
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過來求您的啊!”
李博森歎了口氣,讓人把範文旭扶起來,咬牙切齒地說道:“行了,你再哭本官也沒辦法呐。
如今皇上有心提防咱們,那麼無論我們說什麼、做什麼,在皇上眼裏都是有陰謀的。
而且這件事如果皇上隻是有幾分猜忌,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朝堂上下哪個當官的沒被咱們皇上猜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