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羅大柱心裏熱乎乎的,不過想到百戶王成的兒子被他給暴打了一頓,當時二十多隨從沒有一個沒有受傷的,又因村民趕來幫忙,這才嚇走王龍。
這幾天總是在思考著無論如何都保下錢虎一條命來,畢竟這是錢家的一根獨苗兒。正尋思著,實在無法,隻有給紅娘做做思想工作,然後去做王龍的小妾,也許還有幾分希望。
不過如今看到錢虎大變樣,人變得聰明起來,也不敢自作主張。看著羅大柱欲言又止的樣子,錢虎笑了笑,眼睛隨即露出一絲殺意,心中暗暗冷笑,他是知道孔有德在明年初春的時候會進攻登州府,攻陷蓬萊。殺他還不容易,連登州巡撫都禦使孫元化都被活捉,最後被孔有德釋放後被朝廷拿了下獄,最後被砍菜市口,梟首示眾。”
開春後就是登州大亂之時,根本容不得這個王百戶來報複,又是年關,想來王百戶也是打算到了開春後再尋找他的晦氣。
畢竟年關了,乃是一年中拜訪送禮的好時節,給上司打點一二,沒有時間來處理他這個隨時都可以捏死的小螞蟻。兩人地位還沒有在一個層次上,反正人在虞山村又不會跑了,就憑這個出了名的傻子,逃出去也是必死無疑。
錢虎一飲而盡杯中的酒後,不屑道:“王百戶恐怕沒有機會來尋我的晦氣了,想要我的命他還沒有這個能耐。現在已是大年二十八,過了年後,還不知道誰死誰活呢?”
“小虎啊,要不等過了年後,你就離開這裏,等事情緩和下來,你再考慮回來。”羅大柱可不會聽這個侄子大口馬牙,胡亂吹噓。王百戶可是擁有家丁五十多號的人,堪稱精銳是你能招惹的嗎?
“羅叔,不是我說大話,王百戶我還真沒有放在眼裏,殺他猶如殺雞屠狗,手到擒來。”看著錢虎不在乎的樣子,羅大柱一陣苦笑。
他不知道錢虎從哪裏有這麼大的自信,王成可是整個虞山百戶所的土皇帝,殺他們這種軍戶子弟,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像大明的軍戶子弟,地位隻比那些匠戶好那麼一點點,其地位比一般民戶還要低。
打戰的時候,抽取的軍丁要自帶服裝和盤費,沒有軍餉可那,現在所謂的軍餉其實是軍戶的田地都被上官剝奪後成為了無產者。每天累死累活隻能夠家裏能不餓死就算是不錯了,已經成為百戶和千戶中的奴隸,這樣一來根本沒有一般民戶家的女子願意嫁給軍戶人家,這會禍及今後子女成為軍戶的命運。
每當出征,必須每戶人家都要有一個壯丁自備服裝和盤費,為國家免費征戰,沒有壯丁者,舉薦幼兒而丁。
一般軍戶中,明初時,軍戶丁男僅許一人為生員,民戶則無限製;正軍戶五丁以上方許充吏,民戶二丁以上即可充吏;民戶有罪,往往以充軍處罰,軍戶不許將子侄過房與人,脫免軍籍。
嚴酷到這樣的地步,目的便是鞏固衛所的軍事力量,不過到明末已經失去了效用,逃亡的軍戶越來越多,幾乎是被軍戶所中的千戶和百戶把田產給占據了,無法生存,唯有冒險逃逸。
不過千戶和百戶雖然盤剝,卻沒有讓軍戶餓死,或是形成流民,原因很簡單,一旦這些軍戶都沒有了,那麼他這個千戶或是百戶也算是當到頭了。
這也是為什麼千戶百戶雖然苛刻,狠狠的壓榨軍戶弟子,卻讓軍戶弟子能基本能活下去,不死人便行。他們既要這些軍戶來保住自己的財富和地位,又要壓榨軍戶身上的血液,卻又不完全榨幹,讓你有那麼一口氣活下來,不至於餓死,也就不會起來造他們的反,造朝廷的反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