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錢虎身上為何有這種戰場中爬起來的那股殺氣,沒有經曆過戰場的洗禮是無法擁有這種氣息。現在他沒有心思去思考這些,隻希望這次能度過這樣的劫難,不要讓村中的人再有傷亡才是最大的安慰。
遂又想到戰爭不可能沒有傷亡,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年年都死人,他都已經麻木了。
瞧著對麵山頭的錢虎,頭上戴著苔蘚的頭環,他身邊的一眾見錢虎這麼利索的裝扮一番後,有樣學樣,錢虎也沒有時間跟他們解釋這樣的偽裝,隻得按照錢虎的方法去做。
在眾人剛剛製作好並戴在頭上,便看到錢虎已經削了五六根標槍。不知道有什麼用處,心情原本有些緊張,但是,見到錢虎這種冷靜而輕鬆的樣子,同樣鬆了下來,沒有剛才那股緊張的氣氛。
跟在錢虎身邊的羅通,他是唯一一個不緊張,反而興奮的一個家夥。心態上倒是不錯,可惜沒有經過專業的調 教,一棵很好的軍人苗子啊。
錢虎完成了一切後,讚許的看了眼羅通,沒有說話,躲入山腰灌木中,眼睛卻關注著山外的海盜越來越近,一女子和一男子正在拚命的逃。
當一男一女進入錢虎等人的伏擊圈後,山勢陡峭,那女子似乎已經剩下了最後一口氣,突然栽倒在地,對這個男子慘然道:“大哥,你快走吧!不要管我,到時候給我報仇。”
“不!妹妹,義父如今隻留下了你唯一的血脈,把哥哥看成了什麼人,要死我們一起死好了。”男子一臉焦急和怒氣,隨即托著地上女子的手臂往前走,怎想,還沒有走出兩百米,便聽到了後麵的來人,哈哈大笑道:“張大彪,你們已經沒有機會逃走了。若是現在投降,把你妹妹獻給我家將軍,我也許看在咱們的交情上求將軍放你一馬?況且隻要劉 麗同意了,今後我們還是一家人。大家還是兄弟,說不定哥哥我還要你美言幾句。”
“不要提那個忘恩負義的家夥,連自己的結拜弟兄都要謀害,他就發動對那些結拜弟兄的叛亂和圍剿,名為大明官員,卻勾結外藩圖謀雄霸整個東南海。”張大彪眼看沒有希望逃走,人反而冷靜了下來,看著站在身邊的妹妹,滿臉羞愧,要不是他太過於相信鄭芝龍這個野心勃勃的家夥,也不會害死那麼多忠心耿耿的弟兄。
錢虎一直都在傾聽雙方的談話,心裏歎了口氣,看來又是黑 幫內訌一樣,這些海盜好像都是一夥,不過由於鬧內訌,才有今天這樣的一幕好戲上演。
看著勢在必得的這群海盜都鬆弛了下來,沒有了警惕,平時這些海上來的海盜,在山東地麵上都是那種橫著走,聽到海盜的村民幾乎都逃進了山裏,很少有人敢前來跟他們硬碰,多年形成了這樣的情況,便是官軍也是把城門緊守,然後龜縮不出。
做海盜還是很好的一個職業,雖然在刀口討生活,不過大家也看不起官軍,特別是海上的盜匪更是如此,更加沒有把官軍放在眼裏,如今整個天下都是狼煙四起,到處都是起義的烽火。
大明朝的根基已經在搖搖欲墜,整個大明脊梁都要斷裂。誰還會在乎朝廷,衛所中四處都是那些貪生怕死,軍戶也沒有任何的戰鬥力,一群變成了農民的莊稼漢,根本沒有得到很好的訓練,都在為了討生活,哪有時間來訓練。
大明朝的軍隊腐 敗已經到了曆史的最低穀,根本沒有多少戰鬥力可言,比起這些海盜還更加不如。就這二十多個海盜就敢在虞山衛周圍無所顧忌,這是一種悲哀,似乎這些海盜都已經習慣了朝廷官軍畏縮不出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