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地窖的門被打開了。師洛象天使一樣的出現了。當然他那時穿得又破又爛,臉上也髒兮兮的,看起來實在不象一個天使。但是他發現了我,救了我,所以我媽每每說到當時的情形,一定要把師洛描述成一個天使。
當然,洗幹淨了臉換上幹淨衣服的師洛,俊美無比,確實比天使更象天使。所以我對於我媽那一段表述從未發表過異議。
啊,說遠了。撥回正題。原來這廢棄的教堂,是師洛的秘密小天地。他當時在聖德孤兒院――這所教堂方圓五裏之內唯一一處有人煙的所在。別的孩子都怕鬼,怕妖怪,隻有師洛不怕,他經常偷偷的跑來教堂這邊玩。
而且師洛超級聰明哦。天才少年就是天才少年,從小觀察力和分析能力就超強。據他說,他先在教堂的大門口發現了車轍,痕跡很新――那門口是泥地――於是他判斷最近有車子來過。然後在教堂進門的地方發現了我的發夾,他認為那個很精美,肯定很貴,而戴這樣發夾的人出現在這樣破敗的教堂,也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於是他就仔細的尋找,找到地窖時,發現了一把嶄新的鎖,他就開了鎖――看看,開鎖的本領也這麼好,天才吧?於是,他發現了我!
很久以後師洛跟我說:“當時我想到的,是這個教堂裏也許有以前的人留下的財寶,所以會有戴那樣發夾的人到這裏來尋寶。或者,是有人把貴重的東西要藏在這偏僻的地方。所以我用力的找啊,結果……”很遺憾的樣子。
財迷!我白他一眼:“我難道不珍貴嗎?”
他笑,“嗯,很珍貴。”
話說當時,師洛看到可憐的我,居然什麼也沒做。先警惕的回頭張望了一番,他才走到我身邊,對我說:“我要把你嘴上的膠紙撕下來哦,可是你不能大聲叫,萬一壞人就在附近,他們會聽到的。”聰明吧?當時他才八歲!
聽我說我是被綁票了,他也沒急吼吼的帶著我往外逃,而是在鬆開綁我的繩子以後,另外帶我去了教堂的大廳。聖母塑像推開,下麵原來有一個小小的地室,他讓我藏在裏麵,然後把聖母塑像推過去關上出口,告訴我,除非他來了,否則誰來叫,也不能出聲。
師洛出去,還沒走到孤兒院,就遇上了回來想撕票的綁匪之一(撕票是綁匪被抓住以後供認的)。師洛很鎮定哦,綁匪看他從教堂方向走過來,停下車就想盤問一番,可是師洛倒來了個先發製人,馬上湊上去,很討好的問:“先生,是不是拋錨了?要不要我替你去叫人?五塊錢!五塊錢我就去!”於是綁匪疑心頓失,馬上叫臭叫花子滾一邊去。
然後師洛就順利的回到了孤兒院,讓孤兒院的院長撥通電話報了警,然後帶著一隊警察來解救了我。再後來嘛,我爸我媽據說是對師洛救我的行為感恩圖報,在知道師洛是個孤兒以後,就表示由杜家助養他長大。
結果,好家夥,杜家一給師洛受教育的機會,他迅速的展示出了神童的本色。舉一反三,過目不忘,這些說俗了的套話往他身上一套都絕不嫌誇張,這樣的人才,我那富有生意頭腦的父親還有叔叔和爺爺哪有可能放過?師洛被接出了孤兒院,正式成為了杜家內定培養的人才之一,接受最好的教育。並且,因為我在功課上頭始終懶懶的,而師洛跟我又有救命之恩這樣一重關係在裏頭,爺爺索性讓師洛搬進了杜家的大宅,名義上叫師洛替我補習,其實他那點心思我還看不透嗎?懷柔!知道孤兒出身的師洛最向往家庭溫暖,所以給師洛一個名義上的家,好讓師洛以後更死心塌地的替杜家賣命。
當然我們那個大家庭其實也沒啥家庭溫暖,這是題外話。總之師洛得到了一個形式上的家庭。爺爺甚至讓他管我叫姐姐。
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到師洛十五歲時。十五歲的師洛,自己組裝了一個小小的數字機器人送我,這個機器人可以通過它體內的芯片組對它進行一些喂養啊,教育等等附加的功能,升級以後可以給它一些簡單的指令,比如舉手致敬啊,搖頭什麼的。
我個人覺得很好玩。而叔叔無意中看到以後簡直大喜。那一向他的電子公司正好業績下滑,馬上找到師洛要到了相關的設計數據,批量生產,投放市場後簡直供不應求。再加上師洛又無意中替老爸的製造公司優化了一下製造流程,於是師洛替杜家做牛做馬的時間提前到來,我爸,叔叔,爺爺,一個個都想師洛用他的知識替杜家創造最大的價值。
在師洛連接幾個小發明商用之後,不知道是師洛要求,還是爺爺為了籠絡人心,爺爺大手筆的撥出一幢三層帶地庫的小樓作為師洛的私人實驗室,器材方麵更是要啥有啥,有求必應。師洛越來越忙,後來就索性搬出了杜家大宅,住在了他的實驗室裏,為杜家貢獻了一個又一個的發明。
所以,師洛對我有那種異樣的心思實在不關我的事,都是爺爺、叔叔他們害的。先是讓他住在我們家大宅裏,然後把他發配到呆在實驗室裏,都是比較封閉的地方,他接觸不到同齡女孩子,所以當然隻能對青梅竹馬的小姐姐我懷春了。
時也,命也。師洛這麼青春無敵俊美無儔的花樣少男,要是我在外頭冷不丁的遇上,哪裏會對他有啥抵抗力?那我豈不是要為了他,走上對抗家庭的坎坷道路了?幸好老天開眼,沒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看著俊美的兒童長成俊美的少年,一看**年,倒也有了免疫力。唉,我要嫁的陳子明,要是有師洛這樣俊美的容貌該多好,那就算是商業聯姻也不委屈了。可是陳子明我見過,樣子頂多當得了“尚可”二字評語,而且情人一堆。所以我對他,僅限於希望他不要在情人身上染回來啥花柳性病。
“琉璃,琉璃。”師洛在叫我。
我自遐想中回過神來,伸手接過他手裏的杯子。“嗯,真好看。小洛,你搬出來了以後真不方便,我要想吃你弄的東西,就隻能來你這裏。”
他深深的看著我,眼神很深邃難明,幾乎可以說得上深情款款了。啊,小屁孩也會用這種眼神看人了?我突然覺得心裏一陣發毛,掩飾性的猛喝了一大口七色彩虹。“嗯,好喝。小洛真棒。”
“再棒又有什麼用。”他悶悶的說,“你還不是要嫁別人。”
我拍他。“哎,我們姐弟之情尚在,難道嫁了人我就不是你姐?”
“琉璃,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他突然感慨,“以前你很有衝勁的,什麼也不怕。為什麼現在你對家裏安排的婚姻,這麼消極的接受?”
我一怔,可能神色裏透出了一點黯然,師洛的神色關切。
我馬上調整神情。“哪有,我一直這樣子的。”
“才不是。”師洛反駁我,“以前你最愛到處玩,還說你真想穿越時空到古代去行俠仗義。”
“我有這麼遠大的理想麼?”我打了個哈欠。
“當然有!”師洛大聲的回應我。
不明白為啥他這麼激動。“那是三四年以前說的傻話吧,難為你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