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治的寢宮,裏麵卻是忙亂成一團,李治的親隨們,正在那裏收拾東西,小兕子拉著李治的手,在一旁抹眼淚。衛螭一愣,忙問道:“怎麼了?怎麼了?誰欺負你們麼?”
“衛大人!”
“衛……嗚哇!”
李治望著衛螭一陣無奈的苦笑,兕子卻是一見到衛螭就嗚哇一聲哭了出來,衛螭連忙過去,掏出手絹就是一陣擦,但是小蘿莉的眼淚比斷線的珍珠落得還多還快,忙的衛螭好一陣手忙腳亂,李治在一邊抖著兩條濕手絹,滿眼幸災樂禍的望著衛螭,道:“這都哭濕了兩條了,衛大人那裏是第三條手絹了,第一次發現兕子這麼能哭。”
“嗚嗚……人家是舍不得九哥哥嘛,九哥哥還笑話人家,討厭你!”
兕子一邊依在衛螭懷裏抹眼淚,一邊嗔怪道,說著說著,大有眼淚繼續流的架勢,小嘴委屈的撅著。
李治那臭小孩,學的越來越有衛螭的架勢了,特別是那張嘴,在他的帝後父母麵前、師傅麵前,還知道裝個正經的樣子,私底下,與衛螭、兕子、高陽幾個親近的人在一塊兒時,卻是越來越貧,讓衛螭常常歎息,想不到咱的優點,兒子都還沒學呢,李治先學了,可以找李治他爹要學費麼?
衛螭暗地裏鄙視的白了李治一眼,臭小子居然扯扯嘴角,回以同意的白眼,衛螭心中暗自打鼓,如果不是不知道比中指,估計臭小子這會兒中指都伸出來了。未免氣死自個兒,衛螭幹脆背轉身,麵對著懷中還在抽噎的小兕子,柔聲問道:“怎麼了?誰欺負你,告訴我,我幫你揍丫去,是不是那個崔嬤嬤,我就知道丫不是個好東西……”
衛螭有些激動地開始撩起衣袖,準備衝出去找人幹架。兕子害羞連忙拉住他,紅著小臉兒道:“不是,崔先生待我很好呢,都沒有再像過去那麼罰我。”
衛螭一聽不是,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問:“那是怎麼了?讓咱們的小公主哭成這樣,看看,都哭濕三條手絹了,要不是被我打斷了,還指不定哭濕幾條呢。晉王,來,把手絹珍藏起來,這是小兕子的記錄啊。”
衛螭打趣著,李治那個壞坯子,很有默契的配合:“還是衛大人想得周到,來呀,給本王拿個盒子上來。”
倆人煞有介事的打趣著,李治還真叫人拿了個盒子來,把三條哭濕了的手絹給裝進去,一本正經的吩咐,讓人收好,不許弄丟了,說是要將來留著給小兕子當嫁妝。聽得衛螭當場笑倒,不禁拍案叫絕,衝著李治豎大拇指,李治臭小子還非常有範兒的做謙虛答謝狀,自言這都是做哥哥的應該做的,要給妹妹保留一些“美好”的回憶。
兕子在倆人的逗弄下,眼淚倒是不流了,不過小臉兒卻是紅得跟紅布似的,不能猴子屁股作比,猴子屁股沒兕子的小臉兒漂亮可愛。
見兕子不哭了,兩個大小男人這才相視一眼,齊齊暗地鬆了口氣,衛螭這才問出個道道來。原來是李治到了赴封地的年紀了,李二陛下封了他一個並州大都督的位置,並讓李績領了他王府長史的位置,輔佐於他,不日即將赴任。
說起這個,三人的情緒都不太高,小兕子眼裏又開始有淚了,看架勢,她在努力的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衛螭歎了口氣,伸手擦擦她的眼角,看著她哭的紅腫的大眼睛,柔聲道:“好了,不哭了,我知道兕子心中難過,可是,眼睛都哭腫了,眼睛會痛的。兕子眼睛痛了,你九哥哥會心痛,我也會心痛。”
兕子點點頭,擦了擦眼角,努力的克製著想哭的欲望,低聲道:“兕子知道,哥哥們長大了就會一個個離開京城,離開母後,離開兕子,母後很難過,可是她從來不說,兕子小,忍不住,兕子很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