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醫館出來時天色已晚便想著回徵宮等宮遠徵。自從他親你那晚過後,基本上每晚宮遠徵都會回徵宮看你一眼再睡覺,可是今天一直等到後半夜你都沒等到他,心裏不踏實便披上外袍出門跑去找侍衛打聽,這不打聽還好,一打聽嚇一跳。
原來下午你看到宮遠徵補的那個花燈竟是宮尚角他親弟弟的,不僅如此宮尚角還狠狠地嗬斥了他一番,你聽見這話你外衣都沒來得及回屋穿,隻穿著裏衣披著外袍便往角宮跑……
你慌忙的跑到角宮,一眼就看到了縮坐在在院子石階上的宮遠徵,明明那麼高的個子,怎麼這麼看過去才這麼小啊…你不知道他在這坐了多久,你隻知道他現在很難過,而你很心疼。
你的眼眶慢慢濕潤變得模糊,你默默地走到宮遠徵的身邊坐下,把披在身上的外袍抖開蓋在你們兩個人的身上,手穿過他的胳膊腕住他輕輕的拍打安撫他,就這麼一句話不說安靜的陪他坐著,陪著他看這漫天的不屬於你們的星星……
不知道呆坐在了多久,宮尚角的侍衛從身後走來:
“公子,這都快天亮了,您早點回去休息吧…”侍衛見宮遠徵不說話便又開口道:
“那龍燈尾巴上的汙漬,是朗弟弟第一次學會寫詩時墨水粘上的;那折斷的龍須,是朗弟弟夜裏做噩夢時緊緊攥著折斷的,這些都是朗弟弟留下的痕跡,是僅有的念想了。”
宮遠徵聽見侍衛說完眼淚已蓄滿了眼眶:
“我知道了,舊的不修了,留著,我回頭給哥做一個新的…”你把手抽出來放在宮遠徵的後背上輕輕的拍著,給予他現在你能給的陪伴。
“衣不如新,人不如舊。請徵公子多多體諒…”
宮遠徵的眼淚隨著侍衛的話音落下,你皺著眉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警告他閉嘴。宮遠徵努力平穩自己的語調,哽咽的擠出一句:
“可我不是衣服,我對哥哥隻有一心,無新無舊,一如既往……”
說完,宮遠徵便起身拉著你的手徑直走了。回到徵宮他見你穿得單薄想把你送回屋子自己出去走走,你一把拽住他的手滿眼心疼的開口:
“這是你的徵宮,你要去哪?今日就是上元節了,回來休息一下吧好不好宮遠徵?我隻有你,就當是陪陪我吧…”
此刻的你們二人真的就是這宮門內最孤單的兩個人,宮遠徵即便心情低落但也不願讓你獨自一人失望,他回牽你的手進了屋。你們回到徵宮時天色已經大亮,這麼算宮遠徵差不多在石階上坐了一夜。你看他眼下一圈烏黑,由於哭了的原因眼睛也變的有些紅腫。
你牽著宮遠徵到床邊摁他坐下,手輕輕的摸著他的頭:
“遠徵…聽話,咱們躺下休息一會好嗎?我去給你熬點粥,你在這乖乖等我……”
宮遠徵聽你的話躺下,眼角耷拉的看著你,見你要走他趕忙拽住你的手,委屈的聲音鑽進你的耳朵:
“姐姐…別走,你也要留我一個人嗎?”
“好,我不走,我陪著你,睡吧……”此時的宮遠徵全然卸下了自己平日裏狠辣的一麵,現在在你麵前完全是一副可憐又脆弱的模樣。他見你沒走便把身子往床裏側挪了挪拽你坐下來……
“啊?宮遠徵,你這是幹嘛?”
“不然你在哪休息?你不也陪我坐了一夜嗎,你不累嗎?”宮遠徵的表情雖看起來依舊難過但是多了一絲狡猾。
“我……我是沒休息,那也不能……”
“隻是躺一會,你怕什麼?”你話還沒說完,宮遠徵就自顧自的打斷你,倒是顯得你有些思考的過多了……
“行,躺一會就躺一會!”
你見他回來之後的情緒好轉了很多便想著就先順著他的意思來,反正大白天的,就算是真發生點什麼也是你占便宜。你脫掉鞋子搭著床沿躺下生怕碰到他,你並不是害怕宮遠徵碰你,而是害怕自己控製不住……
宮遠徵果然很聽話,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平躺在床裏側,可你哪睡得著,你側著在床沿緊張的一動不動躺了很久,一半的身體都有些發麻了,便想著稍微調轉個方向。
你輕輕的將身子轉過來正對著平躺著的宮遠徵靜靜的看著他,你發覺自己之前好像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過他。
你見他呼吸均勻神色平緩想必已經睡著了,便支起一邊的胳膊調整自己的姿勢方便兩隻手柱在他的腦袋旁,你托著腮從他的額頭一路往下看。
宮遠徵的眉毛很濃,根根分明饒有鋒利的邊緣在他這稚嫩的臉上倒是顯毫不違和;由於哭過眼下現還有一絲紅暈,看起來招人心疼的很,由於閉著眼睛你發現宮遠徵的睫毛比你看到的要濃密很多,怪不得平時總是能在他眼睛上看到一片忽閃忽閃的陰影;
再往下看你不受控製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想去描摹他的輪廓,當你移動到了宮遠徵的嘴巴時,手指微微的顫抖,心裏癢癢得很,便收回了自己舉在半空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