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兒,你看見阮丫頭的時候,她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啊”?
在場眾人都經曆了今天的土匪洗劫事件,親眼看見那個母親不久前亡故、父親也早亡、還在守孝期間的14歲小姑娘被王家那個把妻兒送給土匪的渣滓用大刀捅穿了身體。
阮思若的父親對她不喜,疼愛她的母親也亡故,弟弟又如此,本來他們要把她的屍體先放在小院裏,三天後再下葬,雖然經此一事,她家的院子更破了,特殊時期嘛,總比就放在那蓋塊布什麼的好。
但是村長主張要把她放進祠堂,他們商量後也決定同意,阮丫頭畢竟救了他們,雖然她不是村子裏流傳延續的血脈,是阮嬸子撿回來的,身上指值錢的東西也被搶了……
水草兒聽到問話,回憶著自己剛來到這時遇到阮思若的情景和她告訴自己的話,略微思考找到了他們要的答案。
隻見小丫頭聲音小小,雖然思考了一會兒,但眾人也各有心事,沒有在意小姑娘說話慢。
“若姐姐說,她要去另一個世界了”。
“還有嗎”?眾人的目光落在水草兒身上,等待著她後麵的話,有緊張的,也有審視的。
“若姐姐出來的時候,她肚肚那塊白色的衣服上有好大一塊暗紅色的痕跡,和娘親平日看見我後偷偷藏起來的帕子上顏色是一樣的”。
見草兒靈動的表情,皺起的眉頭和比劃的小手,眾人自然懂得那是什麼痕跡,又下意識看了看自己身上那最大不過拳頭大的暗紅色血點,麵色各異。
“草兒丫頭,既然阮丫頭離開了,讓你李嬸嬸順路送你回去吧”。
李二嬸看向說話的老人,他是在場輩分最大的,這個安排也覺得很合適,既然阮思若已經不在祠堂了,他們也沒有必要去祭拜她,眸光心疼的看向自己身邊這丫頭,見到了那樣一幕,被嚇暈也是正常的。
“嗯嗯,嬸嬸伯伯們再見”。說完水草兒看向一直牽著她的李二嬸,“二嬸嬸,我們走吧”。
眾人笑容溫和的看著水草兒離開,待看不見兩人身影後,剛才發布安排的老人看向在場另一個婦人,手上拎著他們湊出來的那個香火籃子。
“把東西拿出來,一點香燭元寶有什麼好昧下的”。
“我……我也是見那丫頭居然有這麼多東西,就拿一點,明明她家也被洗劫一空,怎麼還能有這麼多東西”。
農婦低著頭,不甘心的慢慢把手上的香燭紙錢籃子遞給老人。
“行了,你家兒子不是還要準備明年開春城裏書院的招考嗎?這幾根還好著的蠟燭我就做主給你們家了,那些壞了的你家也別丟了,融了一樣頂用”。
農婦聽見老人的話,抬頭麵上一掃剛才的不甘,笑的像個齙牙的石榴,迅速接過老頭遞給的幾支白蠟燭。
“謝謝六爺,您放心,我家崽讀書可用功了,明年開春定能通過城裏書院的考試,以後考上秀才了,六爺您的恩情,我們肯定不會忘記的”。
被叫“六爺”的老頭聽著感激的話眯了眯眼,把籃子遞給旁邊站著的另一個男的,威嚴的對著農婦擺擺手。
“行了,你趕緊回去吧,不要耽誤了娃讀書”。
農婦聽話的離開後,眾人對視一眼,轉回祠堂關上門,六爺淡漠無視祠堂中心長長的石桌上被血染紅的白布,從一旁牆邊拿起鐵鍬遞給麵前其中一個眼神飄忽,身形顫抖的男人。
“拿著,去把東西挖出來,抖什麼,一個連人都殺不死的蠢丫頭,還背著我們藏著寶書,就算變成鬼又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