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憶初至（睡前交談）
吃過飯後，水草兒一家又各自忙碌著，水母獨自從櫃中取出紙筆 ，她要趁著太陽餘光仍在的時候做點事。
隻是取出的毛筆，筆杆僅僅剩下半截，似是被人故意掰斷，紙張也是沾染著泥土。
水母用手拍打掉紙上的泥土，斷了一半的筆蘸上墨汁就在院中的桌子上專心的書寫著。
水草兒看著在一旁寫字速度明顯比曾經快了幾分的母親，觀察到母親臉上的氣色也好了幾分，默默停下要過去打擾的腳步，轉而走到她每日都要去的地方。
在晾曬的竹篩子麵前快速掃過麵前的草藥後記憶位置並在腦中進行分類。
爹爹曾經這樣教她，說可以鍛煉她的小腦袋瓜。
似是受到母親的感染，今日記完麵前的草藥速度快了許多。便把目光集中在其中一株草藥上，進入下一步，觀察草藥本身的細節。
水安澤在廚房忙碌著，眉眼含笑的看著外麵聚精會神忙碌著的妻子和女兒，不緊不慢把手上碗筷放進木櫃中。
……
“草兒，先進屋啦，天要黑了，爹爹和娘親拿東西。”
水安澤把已經坐在小凳上拿著一頁紙識字的水草兒叫進屋，走到梨眉的桌子前幫她收拾筆墨紙硯。
兩人相視一笑，一同進了屋。
暮色濃鬱後，水家的小木屋也亮起燭火，水母坐在燭火旁，水草兒躺在一邊的榻上，似是已經入眠。
看著女兒已經睡著，梨眉好奇的目光落在水安澤身上。
“小安安，聊天否呐？”
水澤安坐在那一邊，聽到自家媳婦兒的問話，溫柔的看著對方，薄唇微啟。
“好。”
聽著水澤安寵溺的回答，梨眉眉眼彎彎。
“給我講講這幾年的事唄，當年情況危急，晴凰國……拜堂之後的事在記憶裏很模糊。”
梨眉頓了一下，她記得當初她去晴凰國的路上遇到這個少年，在異國和他成親，沒幾天後聽聞邊境告急，她去刺殺晴凰國皇帝未成後便被人盯上，中毒受傷。
水安澤的父親便讓他帶著她一起回來，昏迷前最後看到的就是一片火光…她現在還活著，遲早會報仇……
“八年前我帶著懷孕的你回來這個村裏…”
水澤安說到這，看著被燭火光影照著眉頭緊蹙的梨眉，他知道，他說她失憶後的事情便好，那段同樣痛苦的記憶，兩人都沒有忘記。
“當初我們雖事先察覺，提前離開晴凰國，但還是不免被人追殺，幸好兩國中間黃沙綿延，我們也熟悉路程，穿過雲晴山來到我父親的故鄉”。
“我家在祖父那輩便去到晴凰國發展，初遇你那年我和父親便是回鄉給祖父掃墓，才遇到同行去晴凰國的你”。
水安澤思緒飄遠，腦海中浮現初次相見的場景，那時他才十二歲，出門遊曆的梨眉剛剛及笄，駱駝上坐著的她著一襲青綠衣裙，一人一劍，腰間掛著個葫蘆，天青色的劍穗隨微風搖動，風姿綽約。
“開始到這裏的時候，我帶著你的府城居住，住在我家經商準備的那間院子裏”。
水安澤祖父那輩就離開了雲明國，後來開始往返兩地經商便在邊城和臨川府都置辦了落腳的院子，他們那次回來也才有了落腳之地。
“我帶著你在府城住了幾個月，聽聞邊境的物資告急，我便把家中帶出的大部分錢財和那所院子的地契都捐贈給了當時的知府，聽說現在他已經官至宰相。”
梨眉聽到這，讚許的點點頭，她聽過那個知府的事，是一個好官，不過聽聞其信服鬼神之說。
但也在情理之中，當初他還是一個地方小官的時候，她的妻子不幸難產去世了，女兒也被人以有仙緣之名下藥騙走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