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眉出門,月夜為掩,她到上次姚知聽家牆角的時候,姚知聽母女兩人也剛進院子。
“知聽啊,今晚月亮明,你先把院子裏那盆衣服洗了吧,洗完早點睡,明天娘帶你進城去,我已經給你探好門路了。”
姚知聽聞言微愣,但還是認命的點點頭並輕嗯一聲。
姚二嬸心情好,也沒在意這蚊子聲一般的回答,反正以後他們家就有自家這臭丫頭的月例銀子幫襯了,隨即滿意的走進屋。
姚二嬸進屋,姚二就看向其人,麵色帶著點嚴肅。
不待外麵梨眉等,下一瞬姚二就開了口。
“你托親戚找的那人靠譜嗎?”
姚二嬸聞言頗為不滿,自己這忙前忙後的就為找到個靠譜的人,自家這口子還不信任自己,難道自己還會害了自己親閨女?
姚二見姚二嬸神色不愉,忙改口道:
“我是說,不用六叔的門路能行吧,畢竟那家走六叔門路的姑娘回來那可是穿金戴銀的,我這不是擔心讓孩子又白吃一趟苦嗎?”
姚二嬸上前搶過姚二手上編織的竹筐丟在一旁,正色道:
“你可不姓張,那不是你六叔,平時嘴上喊喊就算了,這個時候犯什麼糊塗,自家親戚怎麼就不可信了,誰才是外人?”
姚二聞言也不好說什麼,確實,自己也不姓張,也不是一家,妻子這邊有門路,自己還有什麼好不信任的。
當下從藏錢的床和牆壁縫隙中取出裝錢的盒子,拿出五兩碎銀遞給姚二嬸。
“你這次帶聽丫頭進城,花一兩銀子好好打點一下你親戚,讓她給聽丫頭介紹一個好去處,大戶人家那種,剩下三兩送去給遠兒,一兩你看著安排,買點家裏需要的東西和送先生的禮物,知無也該上學了,到時候咱還找遠兒那個夫子”。
姚二嬸接過銀子放進包裏,又把竹筐遞回去,寬慰道:
“這些我都知道,竹筐你編了幾個了,要不要拿進城去我幫你順便賣了?”
姚二聞言倒是自己把竹筐遞回給姚二嬸,說話的語氣中也帶著輕微怒意:
“天天這麼忙,我哪有時間編竹筐,就編了幾個,村裏就賣掉了,還用拿去城裏。”
長舒一口氣又不滿道:
“我說了讓知無晚上和我一起編,你硬要說什麼知無以後也是手也是握筆杆的,晚上編竹筐對他眼睛不好,那讀書就不用晚上讀嗎?”
姚二嬸聞言怒目而視,咬著牙看向男人。
“你對我發什麼脾氣,怎麼,你要知無和你一樣當個泥腿子,你有編竹筐這點手藝你還不好好幹,這才什麼時候,誰不是忙前忙後的,你還要跟知無比?”
……
梨眉聽著兩人的爭吵,以為聽不到什麼有用信息,正欲去前院看一下姚知聽,就聽見裏麵兩人說出了她感興趣的信息。
姚二嬸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對麵男人下意識噤聲。
姚二嬸扯著男人的耳朵說道:
“我告訴你,我可是給我那親戚打了個大戶,那家人再找會點醫藥知識的婢女,聽說那家小姐家是錢州最大的藥鋪東家的女兒,他們要在這邊建個分店,隻要明天我帶著知聽去,她最有可能被選上”。
姚二聽到是錢州最大的藥材鋪子,眼睛也是一亮,隨後細想發現是找會醫藥知識的,她閨女大字不識一個,哪認識什麼醫藥知識。
“閨女哪認識什麼藥什麼醫,這不是騙人嗎?怎麼可能選上?”
姚二嬸睨了一眼,嫌惡的開口:
“草兒是不是認識,知聽跟她一起上山這麼久,耳濡目染怎麼也能過這個選拔吧。”
姚二聞言覺得說的尚且在理,當下也不糾結了,這被這麼大的藥鋪選中了,可太是一個好出路了,這比穿金戴銀當小妾什麼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