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氣氛瞬間一片死寂。
除雲晚纓外其他人都震驚地看著沈瀾音,那眼神顯然是在質問她:連親生女兒都嫌棄,你還配得上娘親這兩個字嗎?
沈瀾音也明白自己此時千萬不能掉鏈子,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後,決心要給薑芊瀾換衣服,可一扭頭看見那堆汙穢,沈瀾音就又控製不住自己了,仿佛要把今日吃的東西都吐出來。
見她這樣,雲晚纓不再等她,親手給薑芊瀾脫下髒了的衣物,還小心翼翼地給她擦拭幹淨。
薑九堯聽到動靜進來的時候,沈瀾音還窩在一旁嘔吐,而雲晚纓已經給薑芊瀾換好了新的棉衣。
兩相對比,薑九堯的心裏已經有了判斷,再沒看沈瀾音一眼。
甚至直到沈瀾音離開,他都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辛苦王妃照顧澤兒和瀾兒。”親眼看到雲晚纓對孩子的照顧,薑九堯心裏對這個王妃便越發滿意。
至於沈瀾音,或許她隻適合當一個金絲雀。
好在他從始至終也從來沒有對她有過任何期盼。
這偌大的王府,唯有王妃才能撐得起。
再次認清楚這個事實,薑九堯先前因被王妃拒絕而產生的不快隨之漸漸消失,不管怎樣,在管理庶務和照顧孩子上,王妃從未失職,他非要揪著王妃不肯放下芥蒂與他圓房一事,委實是在傷害他們二人間的夫妻情分。
反正這輩子她都會是他的妻子,他有大把的時間等她朝他敞開心扉。
又在瑤華院坐了好長時間,用過了晚膳,薑九堯方才離開,本是徑直要回文淵院,但想了想,還是去了攏月閣。
瀾音再不好,也曾助他出困境,他做不到對她過於冷漠。
否則,他與忘恩負義那種小人又有何異?
沈瀾音沒想到薑九堯會來看他,哪怕聽到了下人的通傳,可一地的破布爛條還是沒能收拾幹淨,讓薑九堯瞥見了不少。
眼見薑九堯臉色沉下去,白翠反應迅速,急忙朝薑九堯跪下,“王爺,您勸勸姨娘吧。姨娘為了給您繡香囊,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個日夜,可每個都覺得有瑕疵,生怕您不會喜歡,剛才心急之下竟毀了大半。”
聽著白翠的話,薑九堯低頭看去,確實瞧見其中一塊布料上繡著香囊慣用的圖案,再看一旁的繡籮筐裏,的確有幾個還不成形的香囊,當即緩了緩神色,朝沈瀾音走去。
白翠這才鬆一口氣,快速地抱起地上那些東西,退了出去。
沈瀾音向來會做戲,眼瞧著白翠給她找好了借口,低著頭擠了擠眼睛,便有眼淚滾落下來,哽咽著自責,“我真是沒用,什麼都做不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薑九堯越來越不喜歡她這副哭哭啼啼的樣子,但想到二人的從前,他隻好無限地寵溺著她,“隻要是瀾音你繡的,我都會喜歡。”
見他坐在自己身邊,沈瀾音柔若無骨地依偎在他身前,抽泣道:“堯哥哥就別安慰我了,如今瀾兒與我半點都不親近,我做人終究是太失敗。”
薑九堯隻想著安撫她的情緒,想也不想道:“既如此,明日就讓瀾兒回來吧。”
沈瀾音一愣,隨即裝出感激涕零的樣子,“還是堯哥哥對我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