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和意外，盡管腦子告訴雲晚纓該扶起薑明曦，可她的雙手雙腳好似都變成了木頭，一動也不能動。
最後還是薑明曦自己站起來，一臉歉意地衝眾人笑笑，“不好意思，一時沒坐穩驚擾了各位。”
隨即看到雲晚纓一臉呆愣，薑明曦又給她找了個借口，“瞧我這笨手笨腳的，肯定是嚇壞了九嫂，你快坐下，我給你賠罪。”
幾句話過後，周遭的氣氛不再那麼死寂，人們也逐漸收回目光，重新與身旁的人交談起來。
不過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畢竟是摔到了公主，寧府主母寧夫人聽說後親自過來致歉，薑明曦再三言明自己無事，寧夫人方才離開。
“嫂嫂，你剛才的反應為何那麼大？”
“是覺得那熠王妃不該跟熠王和離，還是覺得熠王妃堪稱咱們女輩楷模？”
左右無人之後，薑明曦又一次靠近雲晚纓，隻是到底不敢再把身子倚過去。
雲晚纓覺得薑明曦不至於做宋祁鈺的說客，平複下心情後，淡定道：“聽聞大衍的熠王很是神勇威武，我倒是一時想不出，什麼人會跟這樣的男子和離。不過熠王妃既然敢做出這等少有前者的事情，必定是有著我們無法想象的心酸曆程。不管是什麼，隻要無愧於己，我願衷心祝福她。”
聽到雲晚纓的話，薑明曦很是亢奮，“我就知道跟嫂嫂說沒錯，我們想法果然差不多。”
盡管知道九嫂是個很循規蹈矩的人，但看到這份折子後，薑明曦腦海裏第一個想分享的人就是她。事實證明，九嫂的確是很包容的人，哪怕自己困守在規矩之內，也並不會以此要求他人，這大概就是父皇常跟她說的“海納百川”吧。
見薑明曦還在興頭上，雲晚纓忍不住問起後續，“那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呢？”
“眼下還不清楚，折子上隻說大衍皇帝並不同意二人和離。”想到事情尚沒有定論，薑明曦的神情有些低落，恨不得長出一對翅膀立馬飛到大衍去。
雲晚纓也跟薑明曦的想法一樣，隻是她不敢承認，更不敢讓這件事長時間占據自己的腦海。
但她越是這樣克製自己，就越是被這件事攪得心煩意亂，等到她突然瞧見薑九堯的時候，甚至差點說出那兩個字。
這無疑嚇了雲晚纓一大跳，令她的四肢都變得僵硬起來，仿佛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在等待懲罰。
薑九堯敏銳地察覺到雲晚纓的異樣，快步走到她麵前低聲問道：“王妃，你怎麼了？”
雲晚纓很想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可舌頭仿佛凍住一般，怎麼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就在這時，天色驟然暗下來，黑沉沉的，就像是壓在雲晚纓心頭的那塊巨石般，有種令人喘不過氣的感覺。
“要下雨了。”薑九堯被天色吸引了注意力，眉頭微微皺起，而後拉著雲晚纓到了廊下。
肌膚接觸的那一刻，雲晚纓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再控製不住自己心中的那條惡龍，脫口而出兩個字。
“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