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宮門即將關閉,宋祁鈺才緊張不安地往前動了幾步。
自貴妃從冷宮出來後,所謀大都是為了讓薑九堯登上那個位置,對於名聲看得極重。而今日雲晚纓在大庭廣眾之下扇了寧梔歡一巴掌,相當於打了寧府和趙府的臉,這二府雖說日漸沒落,可傳言說趙正鴻即將升任戶部,若真如此,貴妃極有可能因雲晚纓得罪了趙府而遷怒於她。
所以一聽到消息,他就馬不停蹄地趕來,還動用了宮中的關係。
可直到現在,宮裏也沒有傳回消息,而雲晚纓也沒有出來的跡象。
大雪紛紛,寒意刺骨。
整個皇城被白色籠罩,唯有一株株冬梅在風雪中傲然開放,搖曳生姿。
然而落在宋祁鈺的眼中,卻好似看見了一朵朵血花,令他難以透過氣來。
他不敢想象雲晚纓受傷的樣子。
哪怕知道貴妃再生氣,也不會傷到雲晚纓的性命,可他還是不敢想象明明是她受了委屈卻還要備受指責的畫麵。
但即便不去想象,他的心還是狠狠揪成了一團,恨不得立刻衝進宮去把雲晚纓帶出來。
不過就在他剛要有所行動的時候,一個裹著披風的人突然從裏麵走了出來。
那一刻,宋祁鈺的呼吸都停止了。
然後忍不住掉下眼淚。
是她。
是雲晚纓!
她安然無恙地出來了!
所有的忐忑都化作喜悅,伴著淚水肆意地揮灑在這片雪地裏。
“嬤嬤請回。”眼看著雪越下越大,宮門也馬上關閉,雲晚纓對著程嬤嬤感激道。
程嬤嬤看了看等在宮牆邊的馬車,這才點了點頭,“雪大路滑,王妃一路慢些。”
跟著娘娘久了,她的性子也有些急躁,聽說鎮國公府的事情後,張口就是髒話,所以在帶王妃進宮的路上她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唐突了王妃。
好在王妃並沒有受那賤婦的影響,但以娘娘的性格而言,仍然不會輕饒了那賤婦,她是得趕快回去聽候娘娘派遣,也好為王妃出一口惡氣。
於是說完之後,程嬤嬤就匆匆回了延禧宮。
雲晚纓則是沒有急著上馬車,已經有幾年沒見過這麼大的雪了,印象中京城下這麼大的雪還是……
哦,是那次她去給薑九堯送暖手爐。
哪怕過去這麼久,她還記得那時的寒冷,薑九堯應該也能感覺到吧,畢竟連迎秋都說她當時凍得鼻頭都紅了,可他卻絲毫不在意,拿了暖手爐後就又匆匆進了帳內。
任何一個女子遇到這樣的情況,難免都會傷心。
她也不例外,但父母常常教導她,男子在外最重要的是建功立業,她隻好勸自己說薑九堯是忙著處理公務,事後才知道他當時……
罷了,不重要了。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再想起這件事,她的心裏也沒了多少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