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九堯越想越生氣,沉著臉將雲晚纓拉到一邊,低聲斥責,“不過是一束花,韶娘喜歡,耿川就該送給她。你又何必這般大驚小怪?聽我的,現在就去給韶娘賠個不是,至於那個耿川,此等搬弄口舌的下人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聽出他最後一句話裏的狠辣,雲晚纓眼神驟然轉寒,“王爺打算這樣息事寧人?”
被雲晚纓用這樣的眼神盯著,薑九堯的心裏有些發虛,但轉念一想,事情都是她挑起來的,他就又穩住了心神。
“我知道讓你給一個州牧義女賠不是,是有些於理不合,但韶娘是跟我回來的貴客,你身為主人做錯了事情,向她道個歉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的女人,理該跟他一樣,能屈能伸。
等得到他想要的,她若還忌諱此事,不管是蔣赫安還是韶娘,他都會讓他們永遠消失。
“如果,我不呢?”雲晚纓的語氣異常堅定,眉宇間不再是從前的溫婉順從,處處透露出一股剛毅果決。
薑九堯心裏陡然一顫,隨即怒氣衝天,“就為了一個嚼舌根的下人,你要忤逆我?”
“耿川沒有嚼舌根,他們為了我,一個個都選擇忍氣吞聲,是我不許任何人欺負我身邊的人!”雲晚纓糾正完他的話,冷冷看一眼韶娘,“既是客人,就該擺正自己的態度,而不是憑心意隨意搶奪主人家的東西,還出手傷人。此事,便是州牧在我麵前,我也理直氣壯,而今隻是打她一巴掌,還算便宜她了!”
啪!
薑九堯自然明白韶娘此事做得不對,可他還是當眾打了雲晚纓一巴掌。
動手的那一刻,他的心裏是隱隱作痛的。
但他沒有別的辦法。
他總不能任由韶娘挨一巴掌而什麼都不做吧?
屆時,蔣赫安因此而暗中為難他,他就更別想查清楚安州功名造假一案了。
至於雲晚纓,日後他再哄她吧。
因著薑九堯這一巴掌,屋子裏死一般的寂靜。
沈瀾音雖得了好幾年的寵,卻比誰都清楚薑九堯對雲晚纓這個發妻的重視,此時心裏有些亂糟糟的,不過很快之後,她又有些小爽。
縱使雲晚纓是王妃又如何,還不是被薑九堯打了。
說起來,她做了那麼多的錯事,薑九堯都沒有動過她一根手指頭呢。
跟沈瀾音的得意不同,韶娘暗暗皺起眉,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雲晚纓並不意外薑九堯會打她,靜立片刻,她轉身跟沒事人一樣,徑直走到韶娘的麵前,臉上沒有半點被丈夫扇打的尷尬,反而有一種說不清的威儀高貴從身上散發出來。
“韶娘,耿川說他跟你言明過這束花是他拿來送人的,你若實在想要,他可以再去他的園子裏給你摘兩束,但你仍然派人搶走了他的花束,還讓人打了他。此事,你認不認?”
這種事由不得韶娘不認,畢竟當時有很多人在場,稍一對峙,便能得出真相。
“我認。”
“既然如此,你該向耿川道歉。”雲晚纓說話時淡淡盯著韶娘,平靜的語氣下不自覺地流淌出陣陣威壓,讓人說不出一個不字。
韶娘的眼底迅速爬上一抹驚慌,不安地看向薑九堯。
薑九堯沉著臉走到雲晚纓跟前,隻是還不等他說話,雲晚纓就一臉冷漠地睨向他,“王爺想怎麼阻止我?又打我一巴掌嗎?”
看著她冷淡表情下若隱若現的厭惡,薑九堯的心一痛,指尖忍不住地顫抖,似是有什麼東西從身體中被剝離出去。
反對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見薑九堯不說話,韶娘的眸色更為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