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雲晚纓徑直來到了薑九堯的書房門口。
薑九堯還以為她是來關心自己的,笑著走過去,“纓兒,你……”
“要不是念春下山去買東西,公主要遠赴南丘和親的事情,你還要瞞我到何時?!”雲晚纓回來的路上,想明白了一切。
薑明曦和親這麼大的事情,從聖旨下來的那一刻開始,整個京城就傳遍了。
她卻晚了三天才知道。
除了她在玄興寺幾乎閉門不出外,必定是有人故意封鎖了她的消息。
而這個人,無疑是薑九堯!
她在寺廟時,曾見過一個跟薑九堯身邊暗衛極像的一個人,當時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畢竟匆匆一麵,如今想來,薑九堯一直都在自己身邊安插著他的人手!
見雲晚纓為了一個外人對自己橫眉怒目,薑九堯心裏很是失落,眼眸微微發黯,“我隻是不想讓你煩心而已。”
“你究竟是不想讓我煩心,還是不想讓我知道你有多卑鄙啊!”雲晚纓臉色發青,對薑九堯又添了一抹陌生。
連自己妹妹的清白都可以算計,這種人,實在太可怕!
雲晚纓的指責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薑九堯的心口上,讓他的神色越繃越緊,“即便沒有我,也會有別人去做那件事!我不過是想替父皇分憂,有錯嗎?”
見薑九堯半點不覺得自己做錯的樣子,雲晚纓忍不住冷笑一聲,“薑九堯,你知道你跟君子的區別在什麼地方嗎?”
雲晚纓停頓片刻,看著薑九堯那張自以為是的臉,眼裏閃過一抹嫌惡,“那就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而你,無所不為!”
話音落下,雲晚纓再不願多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看著她走的那般決絕,薑九堯的血液像是沸騰的熱水般,臉色漲紅,“我從前倒是向聖人看齊,可那又有什麼用?母妃被打入冷宮後,別人不會因為我是個君子,就善待我!你可知我被人像狗一樣關起來的時候,經曆過什麼?從那時起,我就發誓,但凡我東山再起,我絕不會再信奉那些聖人之言!”
聽著薑九堯的話,雲晚纓腳步微頓,心中隱隱作痛。
記憶中,那個被人用鐵鏈鎖住的少年,雖然渾身狼狽,可很有自己的傲氣。
所以是什麼時候開始,他變成了這樣呢?
那個她心疼過、欽佩過的小哥哥,究竟去哪裏了呢?
見雲晚纓停下,薑九堯心中微動,連忙往前走了幾步,伸出手道:“我承認為了權勢,我現在無所不用其極,可這條路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別無選擇。但不管我做什麼,我都不會再傷害你,纓兒,你回來好不好?我可以向你承諾,隻要你回來,你不希望我做的,我都不會再做,好不好?”
說到最後,薑九堯的語氣近乎哀求。
雲晚纓表情沉重地閉上眼睛,許久,方才睜開,堅定地決絕地離開。
她不可能再回頭。
不管薑九堯說的怎樣天花亂墜,她和他都回不到從前了。
她不再愛慕他,而他也不再是她以為的那個薑九堯。
一切,早就結束了。
隨著雲晚纓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自己視野中,薑九堯的臉一點點垮了下去。
他都這樣挽留她了,她居然還是不肯留下。
為什麼?
為什麼!
她當真那麼厭惡自己?
薑九堯死死捂住心口,感覺心髒像是要被撕裂,額上冒出豆大般的冷汗。
就在這時,青楓步履匆匆走了過來。
“王爺,沈姨娘又鬧了起來。”
薑九堯的眼裏立即閃過一抹冷冽。
都怪她!
他才跟雲晚纓走到這種地步!
也是她!
害他把她當成綰綰嗬護了好幾年!
“走,本王倒要看看,她還想幹什麼!”薑九堯咬了咬牙,雙目赤血的異常狠戾駭人。
……
離開文淵院後,雲晚纓當夜便帶著人離開了王府。
去他的狗屁禮儀!
去他的南丘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