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九堯還以為雲晚纓什麼都不知道,自顧自解釋,“我知道你擔心澤兒,但我之前就跟你說過,瀾音到底是個大人,確實會比澤兒更容易恢複。”
“你還想騙我到幾時?薑九堯,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真是畜生不如!”雲晚纓站直身子,眼神驟然變得鋒利如刀,透露著似要將薑九堯千刀萬剮的凶狠。
薑九堯頓覺錐心刺骨,不可言喻的痛,就那麼望著雲晚纓恨而離去的背影,喉嚨一痛,噴出一大口鮮血。
“堯哥哥!”沈瀾音裝著關心他的樣子趕忙衝過來。
薑九堯卻用力推開她,雙目充血地瞪著她,“為了你,本王連澤兒的性命都不顧,你最好是真的知道如何製作那弓弩。否則,本王絕饒不了你!”
沈瀾音從未見過薑九堯這般狠戾的模樣,嚇得一個激靈,隨後趕忙說道:“我當然知道,隻是我才恢複的差不多,腦子還有些不清楚,還請堯哥哥容我緩幾天,等我想起來之後立馬就會把圖紙畫下來。”
“最好是這樣!”薑九堯再不想與沈瀾音虛與委蛇,擦了擦嘴角的殘血,緊跟著雲晚纓離開的方向追去。
但就在他快追到瑤華院的時候,卻被高澤攔住。
“我家小姐並不想見您,還請王爺離開。”高澤的臉上很少有表情,看起來很是不近人情。
薑九堯怒從中來,如同咆哮的猛獸,“滾!”
高澤麵不改色,仍舊擋在薑九堯麵前,“小人隻聽我家小姐的,還請王爺離開。”
薑九堯衣袖下雙拳緊握,“既然如此,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無論如何,他今天都要跟雲晚纓解釋清楚。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雲晚纓若知道了他不得不救沈瀾音的原因,必定會理解他的。
然而,他明顯小看了高澤。
即便他出動了暗衛,依舊沒能突破高澤等人的防衛。
薑九堯很是氣急敗壞,正要不顧一切衝過去時,念春突然出現。
“王爺,我家小姐命我把這給您。”
看著念春手裏捧著的信,薑九堯有些不敢接,可他又怕錯過什麼,猶豫許久後,終究是接了過來。不過才看了兩眼,就臉色驟白,急忙往回趕。
念春見狀,又看向高澤,“小姐有話要問你。”
高澤萬年不變的臉微微出現一絲龜裂,須臾,才跟上念春,隨著她見到了雲晚纓。
雲晚纓的情緒不再像在攏月閣時那麼憤恨,平靜地看著高澤,“說吧,你到底是誰的人。”
尋常的護院,可不會像高澤這樣武藝高強。
或許是宋祁鈺早有吩咐,高澤直接坦白,“是定北侯世子。”
雲晚纓睫羽微顫。
一時間,無數畫麵湧到腦海,將宋祁鈺種種行為都指向一個答案。
一個讓她驚慌不安又心髒微跳的答案。
但她注定給不了他回應。
許嬪那株八角雪蓮已經給了沈瀾音,如今能救澤兒的希望,全都在雪山上了。
她必須盡快前往。
隻是在她去之前,還有些事要做。
晌午之後。
雲晚纓去見了牧寒,開門見山道:“薑九堯的確用八角雪蓮治好了沈瀾音。”
她不知道是誰想出了解毒的辦法,但是誰也無所謂,最終還是薑九堯決定,所以她的仇人也隻有薑九堯一個。
看著雲晚纓整個人被恨意籠罩,牧寒的手指無意識地撚著自己的衣角。
每當他心虛時,便會這樣。
他一直都知道那株八角雪蓮在貴妃的手裏,可他連宋祁鈺都沒說,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宋祁鈺去了雪山。後來,他利用方慕靈,讓白太醫找到了解毒的法子,由著薑九堯把那株雪蓮用到了沈瀾音的手裏。
從本質上來說,他跟薑九堯其實是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