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汪姨娘的眼神,雲晚纓麵不改色,平靜地看著她。

汪姨娘沉下臉,繼續看著雲晚纓,話卻是對廖氏說的,“嫂嫂不妨說得再明白一些,我也好知道自己是哪裏惹得嫂嫂生這麼大的脾氣。”

廖氏瞧見汪姨娘的眼神,知道她是誤會了雲晚纓,直截了當地說,“你看纓兒做什麼?你事情做的這麼明顯,我若再看不出來,又有什麼本事掌管侯府這麼多年?”

她不是什麼都不懂,以前還在閨閣時,母親教了她很多東西。而且她小時候見得多了,對內宅裏的那些下作手段都有所了解。

隻不過侯府裏沒有那麼多雜七雜八的人,她原以為自己少時所學都會跟著她一起入土,卻不想過了這麼多年,竟然讓汪姨娘啄了她的眼。

盡管廖氏說事情跟雲晚纓無關,但汪姨娘還是在心裏暗暗記恨上了雲晚纓,陰陽怪氣道:“嫂嫂說這話可要證據,就跟衙門裏辦事一樣,人證和物證都缺一不可。”

雲晚纓看出汪姨娘眼神裏對自己的惡意,但如婆母所言,她的確什麼都沒說。

盡管她也懷疑宋楠依腹痛與汪姨娘母女有關,但她不如婆母那般,能精準地判斷出就是那杯茶水有問題。

也是婆母挑明後,她才想起來宋楠依那杯茶水是宋婻蕊遞給她的。

想來,宋婻蕊就是趁那時候往茶水裏加了東西。

念及此,雲晚纓看了眼宋婻蕊的手,忽然開口道:“二妹妹的指甲挺好看的,是今日剛染的嗎?”

話落,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宋婻蕊的指甲上。

宋婻蕊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慌,下意識地把手往袖子裏縮了縮。

這很不符合宋婻蕊的性格。

若是平常,有人誇她的話,她會立刻在眾人麵前展示一番,像今日這樣還要把手藏起來的舉動,著實反常。

廖氏很快想到了什麼,讓宋婻蕊到她跟前來。

宋婻蕊急忙用求助的眼神望向汪姨娘。

汪姨娘見狀,擋在宋婻蕊的麵前,“不過一個指甲,嫂嫂若是喜歡,我回去就把蕊兒房裏的那個丫鬟送給嫂嫂。現在,我想帶著蕊兒先回去了。”

說完,汪姨娘拉住宋婻蕊的手,轉身就要走。

這般舉動,顯得更為此地無銀三百兩。

廖氏猛地拍案而起,“汪氏,你也太不懂規矩了!”

她從前看在夫君的麵上,隻要汪姨娘沒有犯大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她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今日的事情,實在是觸碰到了她的底線,她若還由著汪姨娘,隻怕將來有一天整個侯府都會被汪姨娘攪得家宅不寧。

到那時,她這個主母又有何顏麵麵對侯府的列祖列宗?她又怎麼能安心把侯府交給雲晚纓?

是以,廖氏的態度很明確,便是把今日之事查個水落石出,絕不姑息任何人。

宋婻蕊從未見過大伯母這般模樣,嚇得心驚膽戰。

汪姨娘趕忙拍拍她的手,而後擠出了兩行眼淚,“嫂嫂這是要幹什麼?你若是不喜歡我們娘倆,我們走就是了,何苦在這裏惹你不高興?”

這話對侯府三爺最是管用,每次汪姨娘這麼一說,他就想起母親臨終前對他的囑咐,再不敢對汪姨娘說一句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