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中場休息時間,陳熹微低著頭跟著一堆舞蹈演員走向後台。
台下根本就是爆滿,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18禁的演出不多,好多人為了獵奇,跪求一票。
現在演出即將開始,躁動的荷爾蒙更是快抑製不住了,口哨聲,吆喝聲不斷。
黑暗中,幾個舞蹈演員已經登台定點就位了,陳熹微卻遲遲不肯上去。
領舞姐姐使了個顏色,小聲提醒:“快上來,音樂馬上要開始了。別害怕,沒事的。”
陳熹微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她剛踩上第一級台階,就被生扯了回去。
失去重心的陳熹微整個人朝後仰,她嚇得閉上了眼,猝不及防撞進一個結實有力的懷裏。
宋矜川身上自然淡雅的氣息像是有魔法,屏蔽了周遭一切。
勁爆的音樂聲仿佛被按了一鍵暫停,空氣裏煙、脂粉和汗混合的難聞氣味也被淨化了。
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像晶瑩的樹脂抱住了她像小飛蟲一樣躁鬱的心,在看到他那雙狹長清冷的雙目的一瞬間,變成了美麗的琥珀。
宋矜川順勢用風衣把女孩裹了起來。他一手抓著衣領,一手捏了捏她的小耳垂,低聲說:“陳七七,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少操點心。”
陳熹微感覺鼻子有點酸,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嬌氣了。
她不服氣地小聲爭辯:“誰讓你操心了。”
宋矜川歎了口氣,心軟了,語氣也軟了:“跟我走。”
“撒手撒手!讓我回去,我要上台去!”
不行!不能倒在黎明前!杜天還在台下看著呢!
可是宋矜川手上的勁兒太大了,比殺豬扣還緊,她根本掙脫不了。
“宋矜川!你他娘的放開我!疼死了!”
高大的男人黑著臉拉著身後嘰嘰喳喳的小麻雀,硬是給狹窄的走廊辟出條無障礙通道來。
他現在都覺得後怕,如果不是張唯打電話的時候他恰好在這附近,他都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上了台,自己會發什麼瘋。
一路暢通無虞。
就在宋矜川拉開後場的大門時,身後的張唯喊住了他。
張唯遞過一個手提袋,裏麵是陳熹微換下來的衣物。他看了看宋矜川身後罩在寬大風衣下的陳熹微,有些擔心地問:“那視頻怎麼辦?”
“清者自清。”
宋矜川的聲音沒有一絲不敞亮,他定定地看著張唯道:“告訴杜天,他想對我怎麼樣都可以,但是敢對我的學生下手,我就宰了他。”
張唯愣在原地,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這樣有“人氣兒”的宋矜川了。恍惚回到了大學校園,他們剛剛在一起組樂隊的日子。
良久,直到宋矜川護著陳熹微消失在夜裏,張唯才扶著額,笑出聲。
“這家夥,怎麼還是這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