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我？”
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令人背後發毛的毛骨悚然。
話語裏的惡意如一團漆黑濃墨，半天也散不開。
否認已經來不及了，紀宵安選擇站起身麵對老師：“老師，對不起。”
她聲音帶著愧疚與不安：“因為、因為我覺得我這幾天的畫作您好像都不是很滿意，就想著看一下您之前的作品，看您喜歡哪種類型的畫。”
“我不該投機取巧，”她果斷認錯，“我不會再看了，隻有我自己去用心構思的才是我自己的，您說對嗎？”
老師原本信了她的說辭，可她最後那兩句話仿佛一根刺狠狠紮進了他的心頭。
她是發現了什麼？還是無意的？
老師仔細打量著紀宵安麵上神情，卻沒發現什麼異樣。
似乎真的隻是想獲得他的誇獎。
思及此，老師放緩語氣：“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已經畫得很不錯了。”
“真的？”紀宵安雙眼微亮，語氣帶著些許興奮雀躍，“那老師，您對我的畫還滿意嗎？”
朱敏和唐堯齊唰唰抬頭看過來，下意識屏住呼吸。
“當然——”老師將尾音拉得極長，“不滿意，再加把勁。”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紀宵安還是想罵人。
當然，她也沒錯過朱敏兩人的異常反應，看來他們也知道了些什麼。
但好歹這次危機也安然無恙地度過了。
臨近解散時間，老師將所有的畫都看完後點了點頭：“明天還是在這裏集合，我會告訴你們明天的主題。”
“今晚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紀宵安總覺得對方話裏有話。
解散後她並沒有立即回到酒店，而是去超市買了許多吃的喝的。
朱敏兩人一直關注著她的去向，看到她買了這麼多東西，心下疑惑，但也跟著買了些吃的。
沒辦法，他們不是空間玩家，買得太多反而會成為他們的累贅。
紀宵安也沒在意。
想跟就跟唄，反正她就是囤點吃的而已，那兩人想買就買好了。
買完東西她徑直走向酒店，卻在半路被唐堯攔下。
“我們聊聊，”唐堯率先出聲，“你為什麼要問老師他對你的畫滿不滿意？”
紀宵安覺得好笑：“想問就問了，我喜歡被人誇不行嗎？”
唐堯知道她不會那麼輕易承認，咬了咬牙試圖反駁：“可是這是遊戲，你剛剛的行為很沒道理。”
“真稀奇啊，”紀宵安輕嘖出聲，“難道我是什麼很講道理的人嗎？”
唐堯：……
他想反駁的。
可仔細想了想，從一開始紀宵安三言兩語化解危險、到訂房，到和老師吃早飯，再到預判徐浩不想和他們吃晚飯。
這一樁樁一件件他都沒看明白是什麼意思，仿佛對方真的是隨心所欲地行事。
可這怎麼可能？
不認真對待遊戲的人根本活不到現在，特別是這麼難的遊戲。
唐堯堅信對方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深意，隻是他還沒發現罷了！
“啞巴了？”紀宵安說著抬步想繞開他，“那我回去吃飯了。”
唐堯忍了又忍，最終低聲道：“你是不是也找到限製條件了？”
謔，自爆了。
原來獲取限製條件的方式不隻有一種啊。
紀宵安嘴角揚起淺笑，又很快摁下：“大概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大概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