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寬廣地下室,被鐵柵欄劃分成一個個隔間。
隔間裏的人抱頭蜷縮在角落。
離他們最近的人聽到聲音,頭也不敢抬,瑟縮著又往裏躲了躲。
最中間並排擺放著一張張手術台,白熾燈光冰冷又耀眼,令人頭皮發麻。
“地下王國?”紀宵安輕吸口氣,“買賣人口?”
金發財不甚讚同地搖搖頭:“那能掙幾個錢?而且,太浪費了。”
“人體是最好的運貨載體……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紀宵安忍了又忍:“新貨又是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金發財聳聳肩,“反正運來的是人,我們隻需要放在他們說的地方就好了。”
整個地下室,除了紀宵安和金發財,就是被關在籠子裏的人。
她下巴微抬:“帶我去看看。”
金發財自然不會拒絕。
說是新貨,也就是一個比較靠前的隔間裏麵關著三十幾個人。
男女老少,神情驚慌,麵色泛著不正常的慘白。
要說新,大概就是他們才剛被送來,身上衣服依稀能看出原來的顏色。
紀宵安走近兩步:“他們對你們做了什麼?”
聽到陌生女聲,有人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卻閉緊了嘴,不發一言。
“他們不會說的,”金發財有些得意和自豪,“都被打怕了。”
一開始抓到這群人的時候,他們就會派人假裝要把這群人救出去。
這群人就會放鬆警惕,如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身上的經曆說出來。
然而這群人等來的不是被救離苦難。
所有嘴巴不嚴實的人,都在這群人麵前被活生生打死。
一次、兩次、三次……
這群人不敢再對會有人救他們這件事抱有期待。
所有對他們充滿善意的人,都會被他們視作披著羊皮的狼,虛偽又惡心。
久而久之,他們學會了閉嘴。
“說吧,他們對你們做了什麼?”紀宵安語氣生硬,“這可能是你們唯一的機會了。”
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後,是一道細聲細氣的稚嫩女聲:“他們、他們往我的身體裏放了蟲子!”
女孩旁邊的人麵色微變,一把將她撈起抱入懷中。
“我去,”金發財咂咂嘴,“這些人玩的是越來越變態了。”
紀宵安:“把門打開。”
金發財愣了愣:“不好吧紀姐,這些人指不定——”
未說完的話在對上紀宵安的視線後,盡數卡在嘴裏。
他當即閉上嘴,從兜裏掏出一個遙控器,摁了兩下。
門應聲而開,紀宵安緩步踏入,那人見了將女孩捂得更緊,十分警惕:“小孩不懂事,她胡說八道的,我們很好。”
這是一個大概三十歲出頭的女人。
紀宵安垂眸和她對上視線:“我不會傷害她,把她放下來吧。”
這裏是他們的地盤,不管信不信,她都拗不過紀宵安。
思索兩秒,她一邊將女孩放下,一邊緊盯紀宵安。
一旦有哪裏不對,她就立馬將女孩抱住!
紀宵安看著才到她腰部的女孩,半蹲下身子,手裏多了盒牛奶:“這是給你的,能把你知道的事說一遍嗎?”
“謝謝姐姐,”女孩聲音有些沙啞,“我叫謝朵朵,上學路上被壞人抓走了,他們割開我的肉往裏麵放了蟲子,然後縫起來了。”
她說著撩開衣服,露出猙獰駭人的傷疤:“很多蟲子,都被瓶子裝起來了。姐姐,我什麼時候能回家?媽媽肯定很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