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織頓了頓,漾開惡劣笑容:“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快的。”
淩珂雯:……
好惡劣的鬼啊。
“死了算什麼?”王織飄到半空,身形消散,隻餘聲音回響,“我要你們時時刻刻惦記著自己的小命。”
“時時刻刻擔心受怕!小心噢,一不留神,就會被我取走小命呢~”
蕩漾的尾音,顯示出它心情極好。
天光大亮,籠罩在村子上方許多天的薄霧在此刻盡數散開。
但村民們卻並未感到輕鬆。
王織臨走前的話語如漁網般將他們的心髒緊緊揪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他們心情如陰霾密布的天空,很是糟糕。
“那、那這兩個人,哦不,這三個人怎麼辦?”有人出聲問道。
紀宵安看著就沒什麼反抗力,這人根本沒把她考慮進去。
至於她為什麼能和王織在屋裏對峙那麼久,他也不願意動腦去思考。
最終還是村長發話:“留著,沒看到王織大人點名要他們嗎?”
如果王織突然發火,他們還能把這些人丟出去吸引仇恨。
其餘人點頭表示附和。
紀宵安早已收起桃木劍,走到村民麵前:“來點吃的,再給我們找個地方安靜睡覺,謝謝。”
村民:?
“我們需要休息,”紀宵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被捆成蟬蛹的兩人,“他們也是。”
“不然一不小心,我們就累死了怎麼辦。”
村民:……
這人好可恨啊!
於是,本來應該是階下囚的三人就被小心翼翼地拱了起來。
不僅吃好喝好,還有舒服幹淨又幹燥的床鋪睡覺。
紀宵安看了看守在屋外的村民,收回視線。
“紀姐,你是我親姐!”淩珂雯朝她豎起大拇指,“你這嘴到底怎麼長的啊?”
這麼會顛倒黑白!
原本恨不得他們去死的村民,這會兒卻倒過來成了他們的保鏢,生怕他們一不小心就死了。
紀宵安沒空和她貧嘴:“睡覺。”
高強度對峙了一個晚上,饒是她都有些吃不消。太陽穴仿佛被針紮一般,突突的疼。
程昱年說了自三人會合以來的第一句話:“你們睡吧,我先守著。”
雖然村民答應得好好的,但難免不會反悔。
他們需要盯著才行。
紀宵安點頭:“辛苦你了。”
她說完躺在床上,被子一裹開始睡覺。
“嗬,舍得說話了?”淩珂雯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我以為你啞巴了呢。”
“哦不,怎麼會是啞巴呢?應該麵對是我這種小人物,您不屑於開尊口吧?”她陰陽怪氣道。
程昱年覺得頭疼:“我不用技能是有原因的,你別這樣。”
“嗯嗯,懂的懂的,”淩珂雯敷衍附和,“啊呀,終究是我不配。”
怎麼會有人這麼能演?
程昱年覺得好笑,卻也能理解她對自己的敵意:“我錯了,你快去睡吧。多睡一會兒,我就多守一會兒,別便宜了我。”
淩珂雯有些不自在了。
她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如果對方和她吵起來,她能懟得對方說不出話。
可對方非但沒有反駁,一直乖乖挨罵也就算了。
現在還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
淩珂雯氣呼呼地躺到另一張床上,翻過身去麵對紀宵安,想來個眼不見為淨。
猝不及防對上了紀宵安帶著深意的眼神。
她有些懵。
不是,紀姐這是什麼眼神?怎麼怪怪的?
飯點,村民準時端著午飯走進了屋子。
看到兩人在老老實實的睡覺,扭頭對著程昱年警告出聲:“你學學她們,別想著逃跑。”
“好好的,我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
程昱年無語了。
村民送來的不是什麼好東西,涼涼的,硬邦邦的。
他幹脆讓兩人睡到自然醒,自己則吃了一點東西。
紀宵安是最後一個守著的。
此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半,村民們大概覺得他們今夜必死,沒有準備晚飯。
可直到黑夜徹底降臨,王織也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