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池昌亭覺得這人多半是瘋了,都懶得看章澤瑋一眼。
……
跟章澤瑋在一起後,林如晦的生活依舊跟以前沒什麼差別,真要說有什麼不同,也許是章澤瑋占有欲變得更強,整個人醋勁更大,每天更粘人了一點吧。
他人很有嗬護女朋友的自覺,每天吃飯都忙前忙後,說的最多的就是,“這點小事不用你,我來就行。”
久而久之,林如晦習慣了做甩手掌櫃,人被慣的也比以前嬌縱。
都被愛與不被愛是很明顯的,被愛的人自帶一份底氣,敢把世界踩在腳下,欲與天公試比高,讓人有無畏的勇氣。
期間,林如晦見過一次肖時妱所謂的“煞筆同桌”一次。
彼時她剛與金瑤檢查完衛生回來,剛好下早自習,兩人趕著飯點踏入食堂。
食堂的人還很少,好多人還沒趕過來,兩個人快速行動,尋找自己想吃的早飯。
“這食堂也就湊活,倒是挺幹淨的。”一個醇厚但帶著獨屬於少年拽勁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絲明顯的東北人的口音。
“那當然!”肖時妱語氣驕傲。
遠遠聽到熟悉的聲音,金瑤停下動作,拉了拉林如晦,跟肖時妱揮手“妱妱!”
林如晦也看到肖時妱,幾個人跑著湊到一塊,當然,並沒有忽略肖時妱身後的大高個。
還真是個酷哥。
兩人衝他禮貌性打了個招呼,介紹了一下自己,對方也禮貌性點了點頭,說自己叫任銘。
“小丫,你們食堂有沒有鍋包肉啊?”林如晦沒有多停留,繼續跟金瑤去搜羅早晨吃什麼,聽到身後任銘來了這麼一句。
“你再叫一句小丫試試?”肖時妱毫不客氣地掐了他胳膊一下,冬天穿的厚,擰一下跟撓癢癢似的,對方卻還配合著呲牙咧嘴。
林如晦跟金瑤對視一眼,都笑了。
“到底有沒有啊?”
“沒有,有吃的就不錯了,別挑三揀四了任少爺!”
“沒有鍋包肉,差評差評!”
林如晦心想,肖時妱還跟她說討厭任銘,看這情況,她明顯樂在其中。
……
高二的時光跟踩著風火輪一樣轉啊轉,上半學期就這樣漸漸過去了,期末考試結束,一個完美的冬天再次來臨。
背上書包離開學校的那天已經是臘月二十八,臨近年關,年味十足,說是寒假,高中也隻配感受一下過年的那幾天,其餘的都是奢侈。
離開學校的那天,沒人來接她,依舊是章澤瑋在車站送她,天寒地凍,林如晦渾身上下都貼著暖寶寶,整個人熱烘烘的。車還沒來,她黏黏糊糊地抱著章澤瑋不撒手,腦子裏全都是電視劇裏男女主分離的場麵,虐心虐骨。
章澤瑋摸摸她的頭,沒有笑話她的矯情,他的心情同樣糟糕,叮囑林如晦好幾遍有空跟他打電話,車來了,帶著林如晦駛向遠方,駛向回家的路。
章澤瑋在原地站著,突然沒有了依靠,他站了很久,身姿像一棵挺拔的鬆,思考自己接下來何去何從。
……
回家後的林如晦去買醬油的時候從村口大媽嘴裏聽說了很多關於林舒的事情,那是些從來沒人告訴她的事情。眾說紛紜,七嘴八舌。
有人說她前一陣子聯係不到是因為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跑了,前一陣子回家,肚子已經顯懷了;有人聽說孩子是她大學老師的,這還不算,她那個老師還已經有家室,這事說的好聽點叫她逃跑,說的難聽其實就是她跟人私奔了,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老師的原配鬧到學校,她學上不成了,還有個人說她現在已經跟著她原來的父母生活,父母過的同樣渾渾噩噩,對她不管不問。養母劉芸嘴上說著不疼她,到底養了二十多年,在家裏哭天搶地,好幾次聯係林舒讓她把孩子打掉,重新開始,被拒絕後說著家門不幸,要跟林舒斷絕關係,林如瑾氣勢洶洶,跑去把那老師揍了一頓。
“這林老大家是夠慘的呦!”
“可不嘛,給別人養了孩子不說,還是一個不檢點女孩子!要是我的孩子,我非打死她不可!”
八卦講完後,林如晦聽到村上的人總結。
因為她偷偷躲起來聽得,因此沒人注意到她,此刻她就站在那裏,看著她們用或譏諷或湊熱鬧或嘲笑的表情說出惋惜的話,那些人其實並沒有親眼看到,真相對她們來說也並不重要,這些事情隻不過是她們無聊乏味生活中一點調味劑罷了。
這些人其實都是村裏的老人,村子裏生活幾十年,林如晦多多少少跟她們都有些輩分上的親戚關係,有的可能她要叫一聲嫂子,有的叫一聲嬸嬸,此刻都好像陌生人一樣看著笑話。
林如晦想起來林舒考上大學的時候,作為村裏為數不多的大學生之一,哪怕不是名校,還是被村裏人津津樂道,一群人圍著劉芸七嘴八舌地誇林舒有出息雲雲,那些笑得喜慶的嘴臉和此刻滿臉嘲笑的嘴臉重合了,她突然覺得胃緊緊收縮了一下,一陣惡心,腦子也暈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