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笑笑間，他們聊了個盡興，林如晦覺得，哪怕今年再多艱難險阻，這個年算是圓滿地過完了。
大年初一，家家戶戶都串門拜年，街裏街坊都聚在一起聊天，話題五花八門，主要火力對準了林家小輩，提到林如瑾，雷打不動是催婚，提到林如晦，慷慨淋漓地問成績，先是對林如晦一番讚美，表達對林父林母的羨慕之情，把韓愛娟誇的有些飄飄然以後，再裝作不在意地炫耀一下自家孩子學習如何如何好，取得了多麼大的成就，年年如此，林如晦依舊適應不了，林如瑾則是義正言辭道：“現在年輕人都說過年不要提起兩個話題，一個就是感情，一個都是事業，一旦問到這兩個，就是對我們的冒犯哈。”話是嘻嘻哈哈說的，緩解了氣氛，一群人笑著轉移了話題。
林如晦本來都呆不下去了，林玥玥拜完年來找她玩，兩個人便在客廳看電視，雖然不去刻意跟長輩們搭話，但還是有聲音隱隱綽綽飄過來。
林玥玥正一臉八卦地跟她交流感情問題，那邊傳來她們討論申請低保的事情。
林如晦下意識打斷了林玥玥，跟著聽了一耳朵，聽見一個平時消息很靈通的嫂子開口說：“前村那個劉老漢家，人聾啞人，沒有生活能力，村裏幫著給了個低保也就算了，那個劉治保家，有樓有車，湊什麼熱鬧，也要整個低保。”
有人下意識反駁：“這能讓他成了？”
那嫂子開口：“你別說嗨，還真讓他給辦成了，鎮領導，村領導挨個請吃了幾頓飯，人家證到手了！”
一群人嘀嘀咕咕，嫂子又補充，“不過他們人也沒撈著好，被人給舉報了，證給收回了不說，領導全被換了一遍。”
“怪不得前陣子聽說前村的村支書啥的都換了，鎮長也換了，原來是因為這個。”有人嘀咕。
“可不，由於這個事，現在低保申請查的可嚴了，一般申請不下來。”
“哎，康康媽，你們家前一陣子是不是說要申請低保來著？有消息了嗎？”有人問林如晦的媽媽。韓愛娟露出為難的神色，“沒有呢，從上次申請完以後，領導來家裏看了看，拍了幾張照片，就沒動靜了。”
“有時間問問，別讓人給忘了！”有人叮囑。
“回頭我讓我們家老林去問問。”林如晦的媽媽開口。
林如晦聽她們說完這個話題才有跟林玥玥聊天，心裏隱隱有些擔心，但沒抓住，從腦子裏一閃而過。
誰知道林季海隔了幾天過了年假去鎮上一問，那種不妙的感覺還真應驗了。
“等會，什麼叫可能申請不上？”韓愛娟著急開口，語調不自覺地揚高，有些尖銳。
“人家當時一來咱們家，空調呼呼開著，大哥的車子又停在咱們家了，你沒形容明白，人家誤會以為是咱們的，認定咱們不貧困了，八九不離十這個低保輪不上咱們家了。”林季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