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再議二哥,葉宸汐索性召來了下人開始收拾庫房。

折騰了一整天,葉宸汐選了一套三彩雕仙鶴的琉璃瓶給太後賀壽,又選了幾件小禮品,預備送人用。

夜色漸淡,月光透在地上的光澤越發的明亮起來。

竹雅軒沒了嘰嘰喳喳的翠喜,空落落的。

葉宸汐仍舊在對付那雙小牛皮靴,翠巧湊近把油燈調得亮一些。

“親王殿下親自來見您,想必已不記姑娘的仇,您何必急著做出來,夜間傷眼。”

葉宸汐用力把針頂過去,捋了絲線,“他不記仇是寬容大度,我卻不能恃寵而驕,那不是與姨母表哥他們一樣了?”

翠巧應了一聲,過來幫忙,“您真要幫五殿下撮合陸姑娘?”

葉宸汐搖了搖頭,“她想嫁誰,定是她自己決定,隻要不是被逼迫的就好。”

“姑娘家能自己決定親事的少之又少,似老爺這般寵溺姑娘的父親也不多見。”翠巧笑道。

葉宸汐磨了磨繡針的尖,感慨萬千。

若不是父親這麼寵她,前世殷慕雲哪會拿捏她一人,就要挾了父親兄弟?所以還得她自身警醒,越是受寵越不能做個無腦蠢笨的人。

她一時想到了方夢璃。

到底什麼人能沾了她的身子,還逼她到葉家磕頭求助?

能出這主意的定不是一般人。

但葉宸汐把殷慕雲排除了,那個渣男自恃清高,占有欲極強,應該不會對大表姐下手。

那又能是誰呢?

葉宸汐翻遍了腦中認識的人,一時還真猜不出來。

此時殷慕雲砸了第二十三個杯子,雷霆暴怒!

“事情沒辦成,人還落了殷慕衍手中,若那女人把你供出來,你可就麻煩大了!”

殷慕帛攪和了翠喜的事,方夢璃求葉淳善的事情也沒成。

殷慕雲實在不懂,為何事事不順,老天真就與他過不去?

“一個膽小如鼠的女人,皇兄何必介懷?侍郎府和伯府也不會臨死之前再露幾分大逆不道的惡行。或許用不著我親自動手,她們容不下髒了身子的兒媳活下去。”殷慕超毫不在意。

“那也要時刻盯緊,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殷慕雲說此話時,腦中想的是葉宸汐。

那女人不僅性子變了,腦子也比之前靈活了……大婚鬧這一場還脫胎換骨?殷慕雲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滋味兒了!

殷慕超眼神輕眯,“皇兄大婚未成,怎麼膽子也越來越小?說句不客氣的話,葉宸汐敢與你翻臉,就是因為她沒真的跟了你。皇兄早把她哄了床上去,就沒這麼多麻煩了!”

殷慕雲其實也有些後悔。

但他之前的確不喜歡葉宸汐的木訥唯諾,毫無情趣,就連一根手指都不想碰她。若是現在這般帶刺的玫瑰,他還真可能會先入口下嘴試一試。

“還是先把你的麻煩處理掉,孤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我隻等著她死訊就行,還用操什麼心?倒是孫家男人被砍了頭,女眷即將被流放,皇兄千萬別手軟才好。”殷慕超幽幽在一旁提醒道。

殷慕雲也早想到這一步。

孫府尹寧死也沒把他交代出來,就是為了保孫瑤的肚子和家中女眷。但誰知她母親是否知道內情?這個隱患必須掐斷,隻留孫瑤一個活口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