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宸汐終於用吃的堵上老爹的嘴。

父女三人也沒有食不言的規矩,吃飯的時候仍舊嘰嘰喳喳。兄妹二人一直罵韓家,誰都沒有問起姑母和大表姐的事。

飯後葉宸闌回到院中換傷藥,葉宸汐也帶著丫鬟們回了竹雅軒。

葉淳善的笑容漸漸落下,化成一縷憂思,坐在桌上把剩下的“醉龍吟”仰頭喝了個精光。

“老爺適可而止,這烈酒喝多了傷身,您可不是二三十歲的年紀了。”牛叔忙把酒甕搶下來。

葉淳善滿是懊悔愧疚,哀歎兩聲,“三個孩子的親事,一個都沒能喜良緣,我這個做父親的實在太失敗,到了地底下,我怎麼和蓮兒交待?”

葉宸汐母親的名字——孟蓮。

牛叔沉下道:“踏踏實實過下去,不比什麼事兒都強?孔家和伯府皆乃四世同堂,有什麼用?真惹了天威震怒,可不是家裏人多就抄家……”

“嘖,你這個嘴!”葉淳善哭笑不得。

牛叔笑得很隨意,“老奴今兒也吃了兩杯,即便說的話不中聽,老爺也諒解一次逾越之責。”

“咱們之間還有什麼中聽不中聽?若這府裏沒有你,我爭再多的軍功也無用。”

葉淳善讓牛叔坐下,難得說說心裏話,“汐兒的親事讓我警醒,可留在京中才發現,很多事我已力不從心了。”

他本以為坐鎮京中能掌控全局,卻發現哪一件事都沒把握得住?

牛叔旁觀者清,“並非您力不從心,是幾位小主子都有主意。您心裏一直把他們當成需要嗬護的孩童,但他們都已經長大了。”

“老大老二還好,汐兒的變化讓我太意外。”葉淳善仍舊無法置信,女兒連賭場的事都門清兒?

“她在宮中時,身邊是諸位皇子和後宮的娘娘,怎會懂得賭坊的事?而且這才不到一個月,她連鍾二都用得了。”

牛叔想了想,“姑娘倒是與幾位殿下小聚過,刑部尚書府的蘇姑娘也不是規矩木訥的人……但老奴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吧?”

識人用人,不是困在宅門裏的癡小姐,將來也不會太遲虧?

“是比之前被太子呼來喝去要強得多,但我這心啊,卻更是不能踏實了!”葉淳善想想都覺得頭疼。

“您就是惦記姑娘和洛親王的事。”牛叔一語道破。

葉淳善也沒否認,“我能不惦記?離開狼窩又被虎豹盯上,我隻後悔當初不該答應太子訂親的事!”

“事情沒法重來,您也隻能向前看……”牛叔幽幽道。

“眼下就是逼我選一方站隊,我也拖延不得,總要有個抉擇了。”

翌日天亮,葉淳善直接進宮,主動請纓淮北邊境軍的統帥,不收複失地誓不罷休……

他並不是要奪了葉宸堯的職,而是要父子齊齊上陣。但葉淳善提出一個條件,不讓殷慕衍再插手失地一事,由他一人全權負責。

葉宸汐聽到這個消息時,深感震驚,“父親這算不算是當朝打臉?把親王殿下給得罪了?”

“算。”葉宸闌回答的很痛快。

葉宸汐抿了抿唇,“他想幹嘛?之前還說要留在京中陪著我,眨眼就說話不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