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烏鴉飛過。
葉宸汐的背影都不見了。
朱昭被晾得傷心,卻早已習慣,“怎麼還對太子這麼關心?宸汐妹妹就不能換個人?真的實在太傻了!”
葉宸汐回到屋中又拿起小牛皮靴,一針一針的繡著,倒是比之前賣力。
旁人以為那是意外,她已確認就是他在幫她報複了。
翠喜看在眼中,笑著點破,“殿下的生辰還有一個多月呢,姑娘何必這麼急?”
“早些還上一份禮,心裏踏實。”葉宸汐道。
“姑娘心裏有殿下了?”翠喜都不必說他名字。
葉宸汐停下手中的針,並未回答。
可這一晚她又陷入大紅霞帔的春色夢。
“汐兒,我的心裏隻有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殿下……你的聲音怎麼變沉了?”她被蒙上眼睛看不到。
他汗流浹背,似要吞噬她的熱。
她眼眸上的布條漏了一道縫兒,熟悉的麵龐越發清晰……
葉宸汐猛的驚醒!
她坐直之後緩了許久,才發現是陷入夢魘了。
“姑娘您怎麼了?”翠喜從外間跑進來,就看她滿頭的汗。
“沒什麼,我就是做了噩夢。”葉宸汐喘不過氣,連忙穿好鞋子到門口去呼吸清涼的空氣。
翠喜忙把衣服披了她身上,“早間風涼……”
“涼一點好,讓我冷靜冷靜。”
葉宸汐已經炙熱得渾身發燙,她甚至不敢閉上眼,否則再現那一張麵龐,她恨不能鑽了地縫兒裏。
翠巧連端來洗漱的水,她洗後清清爽爽,才沒了剛剛的悸動。
“姑娘今兒還繡靴子麼?牛叔早間過來說,想讓姑娘看看帳。”
葉宸汐連忙答應,“去看賬!”
她看都沒看靴子一眼,好似那是一尊瘟神。
翠喜翠巧一臉懵,姑娘這一早怎麼了?
昨晚還抱著靴子繡了起勁兒,今天恨不能就撇了?難道那夢境與洛親王有關?可二人也明白眼色,壓根兒不敢詳細問。
葉宸汐的夢當然與殷慕衍有關。
因為她第一次看清那人的眼睛,她也能認出是殷慕衍!
瘋了嗎?
夢見好幾次的大婚之夜,結果那男人居然夢成了殷慕衍?!
葉宸汐你到底有多好色?你何時這麼不知羞恥了?
她麵前擺著賬目,腦中滿是自責。
牛叔也看出她不對勁,“若不然老奴說給姑娘聽?這賬目的確很細碎,姑娘煩躁也是正常的。”
“沒,我沒不愛看。”
葉宸汐尷尬的笑笑,連忙收斂心思,“還有沒算過的賬目嗎?一並給我,反正我今兒也不出門,就把家裏的事情料理清楚些。”
她不想分心去回憶那臉紅心跳的場景。牛叔也似得了機會,連忙把這段日子累積的賬目遞上了!
日升日落,夜幕星辰。
今夜的月光很明亮,就連星星都比往日耀幾分。
葉宸汐把賬目全部捋完,伸了個懶腰。
葉家人少產業少,算起來其實很簡單。
父子三人每月俸祿一千兩,去除家中下人的月例開銷、馬匹兵器的保養,大概能剩七百兩盈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