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所有人接連大驚,誰都沒想到太後居然連親孫子都要打死?!
這還是大難不死的太後?
“母後,鬆兒也不是有意的,他的確是無心。雖然犯下了大錯,但罪不至死,您就饒他一條活路可好?”梁文帝不得不為親兒子,雖說不喜歡殷慕鬆,但還不至於要命吧?
太後犀利的眼神盯著他,“陛下的意思,哀家這條老命不值錢?他險些把哀家毒死就這麼算了?”
“朕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該罰您罰,哪怕罰他滾出宮,自生自滅?”梁文帝給了提議。
太後冷哼一聲,又唉聲歎氣,“哀家終於明白陛下的心,旁日對哀家噓寒問暖表孝心,到了真格的時候,這孝字就不知該怎麼寫了。”
梁文帝:“……”
這話讓他怎麼接?
殿內一時冷場,幾乎所有人都在盯著那烏色的青石磚地。
太後也看出梁文帝麵現不喜,頓時又提出異議,“其實哀家真的不懂,陛下旁日都想不起有七殿下這麼個兒子,卻在關鍵時刻護著,極重父子之情,可怎麼到了太子這裏就變了?越是關鍵時刻,越不幫他出頭了?”
梁文帝納悶,怎麼突然又轉到太子身上?
他餘光看了一眼殷慕衍,又轉身來問,“若是兒子做了什麼您不高興的事,您不妨直說,何必繞來繞去。”
“哀家還用說?就是他與葉家的親事!”太後提起葉宸汐聲音都高了半分,“一個小小的丫頭,居然在大婚當天鬧出醜?而且還要與太子退親?她們葉家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君臣!”
“那也的確是太子先觸犯了宗廟規矩……”
“那也與她無關!宗廟如何處罰太子,是宗廟定奪,她已經與太子訂了親,如何能退?皇室的體麵徹底丟盡了!”
太後罵完,緩了緩聲,“此事哀家做主,盡快把親事辦了,那葉淳善都傷得動不了了,哀家還沒嫌棄他女兒,他應該感恩。”
梁文帝未等開口,殷慕衍已折身離開宮殿。
他走得闊步挺胸,旁若無人。
太後指著他的背影就開罵,“瞧瞧,這就是你慣出來的好兒子!”
梁文帝也一時沒了耐性,“母後不要剛剛醒來就動怒,好生休養,宮中的事情朕會安排皇後去辦,您就不必再多操心。”
他不容置疑,召喚侍奉的公公來陪伴,“朕還有要務在身,朝臣們都在等著,鬆兒朕就帶下去了,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梁文帝起身拱了拱手,一掃拂襟便離去了。
殿內的人立即跪地恭送。
殷慕鬆連滾帶爬的跟在父皇身後,好似腳步慢上一刻都會丟了性命似的。
太後看到他們身影遠去,瞟了一眼元一和尚,“哀家著相了,佛祖會原諒哀家的吧?”
“阿彌陀佛,太後您是為了孫兒著想,非心之所妄。”元一和尚道。
太後又是幽幽一歎,“有時醒來不如沒醒,畢竟沒醒還能做著過往的夢。”
如今醒來,卻發現周遭似乎都變了,唯獨她本人沒變。
好比這對她百依百順的皇帝兒子,都不再聽從她的安排了。
“貧僧給太後吟誦金剛經,助太後好生入眠?”元一和尚沒有回答,隻給了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