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宸汐眨了半晌的眼睛,也沒法開口說話。

嫻貴妃也看出來,她似乎沒懂,於是她又寫了“太子”二字,葉宸汐瞬間明白了。

應是殷慕超在逼著殷慕雲謀反,而殷慕雲又因為小皇子真假的問題,徹徹底底解釋不清楚,生怕梁文帝某日心頭一熱,徹底把他給廢了。

當了二十多年太子,他豈能忍得了這位置突然就沒了?那麼疑心病重的人,一定會想方設法的保住位置。

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搶了皇位,殷慕衍這個最大的威脅一走,他是不會畏懼殷慕超一個瘸子弟弟的。

所以殷慕衍故作不去,隨後又不得不去,也是想統領兵權,在外看京城內的變動。

葉宸汐沒想到嫻貴妃突然銳利起來?難不成之前的退退縮縮都是偽裝的,其實她一直都支持殷慕衍上位。

察覺到葉宸汐能看懂,嫻貴妃摸了一把她的小臉蛋,“和你娘親一樣俊俏,也幸好性子沒像她。”

這話說得極有深意,葉宸汐笑了笑,“可您心裏還是沒怨過她。”

當初為了姨母蠱毒生孩子,母親居然與嫻貴妃絕交了。

“其實她也沒怪過本宮,隻是換個方式護著而已。否則不會臨終之前,還給本宮留下一件遺物。”嫻貴妃親自去格子中拿了出來,那是一件斷玉。

葉宸汐看到後瞬時驚呆,因為斷玉的另外一塊就在她的身上常年戴著。

“原來母親一直希望我跟衍哥兒,隻是我進宮之後被誤導了。”

“也是本宮一直都沒拿出來……其實本宮並不希望你二人成婚,卻沒想到人為也阻止不得,一切都乃天意了。”嫻貴妃並未隱瞞,實打實的說了出來。

“我並不能懂,您為何一直不同意?”這是葉宸汐心裏長久以來的迷惑。

若嫻貴妃不恨母親,母親臨終之前也留了遺物,為何她仍是不答應?

“身為帝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是不可避免的,若他真想娶你,就隻能去爭那位子,若爭了那個位置,就隻能步上陛下的後塵。”

嫻貴妃幽幽,“那時你便會似本宮一樣,又愛又恨又無可奈何,這種感覺就似心口時不時被挖一刀……根本睡不得一個安穩覺。”

葉宸汐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好似自古以來還真沒有哪個帝王隻有一個皇後的?

“宗廟的可怕,不是那麼簡簡單單幾個人,而是皇室傳承。”嫻貴妃看著她,“一旦坐上那個位置便情非得已,你提早做好心理準備吧。”

這話題過於沉重,葉宸汐一時不知該怎麼接。

她也不知殷慕衍真做了皇帝真去納妃,她會是什麼反應?

會像皇後一樣歇斯底裏?

還是也瘋魔得勾心鬥角,變成自己最厭惡的那類人?

捫心自問,她知道自己不適合、也不想過那樣的日子。

腦子暈暈沉沉,她也不記得怎麼回到的葉家。

葉淳善見女兒歸來也沒什麼反應有些擔心,他親自到了“竹雅軒”,很想問問出了什麼事情了。

葉宸汐把嫻貴妃的話轉述一遍,倒是沒說她與殷慕衍的那段話。

“……具體細節暫時不清楚,等二哥回來就知道了。”

葉淳善頓了頓手中的拐杖,“難怪前些天朱洪山撤了兩個舊部。”這擺明是早有預謀,開始私下準備了。

葉宸汐微有驚訝,原來父親早就察覺不對了?

“那衍哥兒現在離開京城,會不會有危險?”

“還是想想你自己吧,他一離開,最被針對的人是你。”葉淳善隻想撬開女兒的腦殼,看那裏麵是不是隻寫了殷慕衍名字。

葉宸汐吐了吐舌,“我又不是第一天被針對,有什麼可擔心的?而且父親也在,我還能被欺負了?”

葉淳善摸了摸女兒的頭,“就怕那個時候,為父都保不住你。”

真到了你死我活的階段,連梁文帝的安危都沒人能保,何況他一個已經遠離朝堂的老人,根本沒人會在意了。

“那就換我保護父親。”葉宸汐努力的擠出幾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