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女子的話,村長沒有接話,隻是皺著眉頭捋胡子。
李姝看著女子拿出的信物:一個同心玉環的環芯,還有一紙婚書,隻是李姝不識幾個字,實在看不懂,隻依稀見著上麵有阿爹的大名李林二字。
村長接過信物細細比對著,半晌才抬頭問李姝:“姝丫頭,你可曾聽你爹娘提起過你的婚事?”
李姝在腦海裏回憶一番,發現爹娘並未提及過此事。
“村長,我並未聽爹娘提及過此事,倒是這個同心玉環的環芯看著倒有些眼熟。”
李姝端詳著那塊透手溫玉的環芯,四周的紋路與自己身上這枚同心玉原本應是一體的。
這枚同心玉是母親生前留給自己的,就連幾個弟妹都不曾知曉,但是她猶記得母親說過以後會有人拿著這玉環的另一部分尋來,但並未說尋來是何事,想來就是眼前這塊環芯。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笑意盈盈,提醒到:“可是有一枚同心玉環,紋路與這環芯是一體的?”
李姝原本以為這女子是誆人的,而且村長看了字條也不置可否,李姝心裏很是沒底,但是女子提到同心玉環,她就覺得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快把那玉環拿出來比對一番。”村長將那字條擱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他認得李林的字,字條上麵確確實實是他寫的,隻是還有其他的證據,他便一並查看了再告訴姝丫頭也不遲。
那同心玉環李姝一直都是貼身帶著的,縫在裏衣的小布袋裏,一般人很難發現。
將玉環與環芯套在一起,再轉動一下角度,二者果然是一體的,玉環上的半山和環芯上的山峰飛鳥,儼然一幅青山飛鳥圖。
“敢問這位小嫂子,既是來提親的,怎得不見這姝丫頭的未婚夫呢?”村長的眉頭微皺,感覺事情總沒有那麼簡單。
這個問題終究跳不過,女人原本笑意盈盈的雙眼漸漸浮上一抹愁色。
思量片刻還是準備實話實說。
“不瞞村長和姝丫頭,我家那侄兒名叫韓旭,是我大哥韓青山和大嫂趙氏的獨子,原本也是個聰明俊朗的孩子,隻是幾年前旭兒和同村的玩伴上山打獵時不慎摔下山崖,等醒來就變得有些癡傻,似五歲孩童般。”
女人說到此處,眼裏也漸漸泛起了淚花。
“大哥雖然之前提起過和李家有這麼一門婚事,但是自從旭兒出事以後就一再叮囑不要耽誤了李家姑娘,兩家的婚事就此作罷,若是時間到了沒去提親,李林兄應該知曉他意。”
村長的原本舒展的眉頭又漸漸皺起。
李姝也大概聽了個明白,自己的未婚夫因為幾年前摔成了傻子,所以沒辦法親自來提親。
“同為女子,我也希望姝丫頭能嫁個好人家,大哥也說過此婚事作罷,隻是現在大哥大嫂都不在了,我這做姑母的也想為旭兒做打算。旭兒雖然摔了腦袋,但是心地善良,心思單純,反應比常人稍稍慢了些,人也勤快,隻是需要有人在旁時不時提點,而且大夫也說旭兒還是有機會恢複的,快的話可能某個機緣巧合就恢複了。”
“我今日來是想鬥膽問下姝丫頭的意見,可還願嫁?若你說不願,我也不強求,就將這信物和字條當著大家的麵毀了,也省的日後姝丫頭說婆家被人拿這些東西做文章。”
這下女人看著李姝倒有幾分的小心翼翼了。
“咳咳,姝丫頭,你跟我出來,我有幾句話同你說。”一直沉默的村長突然起身。
來到院外,“姝丫頭,那字條上的落款確實是你爹的,但是對方也把情況同你說了,並不強求,所以此事你若準備作罷,我老頭子可以為你做主。”
“這年頭便是嫁個尋常莊稼戶,日子都好過不到哪裏去,更何況是摔壞了腦袋的男子,還沒有父母的幫襯。”
對方哪怕是個尋常的莊稼戶,他也不會同姝丫頭說這些,畢竟這些年她一個人帶著弟妹生活吃的苦他都是看在眼裏的,隻是聽對方說的情況,姝丫頭若真的嫁過去,恐怕日子隻會比現在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