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帝看著桌上的卷宗,他的手微微發抖:“這是你查的?”
“是。”於靳沒有任何表情:“此事是臣親自辦的,無旁人知曉。”
“好一個寧羽川……好一個太子……不僅勾結外敵還與朝中重臣牽扯不清。”崇帝閉上了眼睛,很是勞累:“你覺得這些事有幾分可信?”
於靳沒有任何猶豫:“十分。”
“朕的江山會毀到這些人手裏。”崇帝睜開眼睛:“老九和這事有沒有關係?”
“這個微臣並不清楚。”於靳實話實說:“臣目前隻找到徐大人與太子之間有來往,但是徐大人曾去過北疆赴任,雖任期很短但也不排除被九皇子收買的可能。”
於靳是崇帝的另一顆棋子,一個沒有人知曉的棋子。
“那便讓他審吧。”崇帝輕描淡寫道:“一個嗜血的人突然溫順不是什麼好事。”
寧羽白坐在爐火前,那盆裏的鐵棍已經燒紅,他遠遠的看著綁著的刑部侍郎徐添。
他接到全海公公口諭的時候便已經明白,崇帝一直不信任他,若是他手下留情便是徐添勾結,若是他能審出來,那這匹看似溫順的犬便露出了狼的牙齒。
寧羽白一路上靜靜的想著。
隨後他笑了。
徐添是那三人中最難啃的一塊骨頭,因為司獄的這些套路刑部也在用。
寧羽白會如何讓他屈服,徐添心裏最清楚。
早已知己知彼。
徐添雖四肢被綁但神色自若,正在閉目養神。
“徐大人,還是自己說為好。”寧羽白身邊的侍從顧首提醒道:“司獄的刑具也不比刑部的差。”
徐添嗬嗬一笑,喉嚨裏嘶嘶作響,抽水煙落下的毛病:“知道差不了,但是總不能讓我屈打成招吧。證據呢?”
“證據自然會有,但是我們拿出來和你自己說,結果不一樣。”顧首追隨寧羽白很多年,早已可以獨當一麵,大多數情況下寧羽白完全可以不用親自審問。
“那就拿出來啊,若拿不出來,隻要鞭子落在我身上,我便請出丹書鐵契,你們縱然權力再大也可得受一受。”說罷,他側耳聽著隔壁的慘叫聲又斯斯的笑了起來:“這些法子嚇不到我,我今年已有六十,你們才多大,毛頭小子而已,嫩,太嫩了。”
聽到丹書鐵契幾個字,顧首有些畏縮,瞟了一眼林墨白。
寧羽白端正坐著,那火光印在他的臉上,細長的眼睛裏也有火光在跳,他的手指纖美握著鐵的長柄,不緊不慢的把鐵放到火上反複烤著。
“徐大人已過花甲,孫子也已逾弱冠。”他把手上的鐵棍輕輕放下,並不再說話,隻是手指交叉的靠坐著木椅看著徐添。
徐添沒有想到他的第一句話提到的是他的孫子,內心有過一絲慌亂,這個寧羽白果真會抓軟肋。
但麵上一片平靜,也就這樣看著他。
“安國全軍之道。”寧羽白麵無表情的看著徐添:“徐大人,熟嗎?”
徐添腦袋一震,耳邊都是嗡嗡的聲音,這個題目是去年會試的試題,是他打通主考官後提前得到了題目,讓他孫子爛熟於心才去的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