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
章台宮正殿之上,嬴政虎目盤踞在眾臣身上。
氣勢如虹,威嚴肅然;令百官如頭懸利劍,不敢有絲毫懈怠。
“眾卿可還有要事稟奏?”
見無人上述,嬴政斂了斂眉;陰沉一笑:“既無要事,那寡人便說三件事吧!”
“臣等恭聽聖言。”百官聞言群起而拜,道。
嬴政沒再像往常那般喚百官平身,就這樣坐在高處俯視著百官跪拜。
半晌,他起身緩步走到王綰跟前,又瞥向身側跪著的馮劫,冷然道:“這第一件事就是~”
“寡人聽聞坊間傳言,王相去馮卿家並非登門致歉,反倒是誘發了馮卿家兩位公子的傷情,不知此事可否屬實?”
嬴政的聲音如同驚雷響徹頭頂,王綰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叩首如搗蒜:“王上英明!斷不可聽信坊間謠言啊!臣的確是帶著小兒登門致歉去了。還請王上明鑒。”
“哦?當真?”嬴政問著再次瞥向馮劫。
“是真的啊!王上!老臣斷不敢欺君枉上啊!”
“馮大人!您倒是說句話呀!”
看著王綰一把年紀,被嚇得不輕。
馮劫連忙調轉身子,朝嬴政所在的位置叩拜,道:“王上!王相昨日的確是來臣府上道歉了。”
“嗯!令公子傷勢如何了?”嬴政沒再繼續刁難王綰,轉向馮劫,關切地問道。
“多謝王上關心!犬子的傷勢已有好轉。”
“也罷。此事就此打住。”
“寡人隻希望眾卿要明白一件事,無論爾等如何政見不合,都莫要傷及彼此的親眷,這是寡人的底線!”
“也該是爾等的底線!如若觸及這個底線,不僅是爾等要奮起反之,寡人對此人也絕不姑息。”
嬴政一番慷慨激昂的說辭,引得滿朝大臣無不心悅誠服。
他們要的不就是榮華富貴、官運亨通、以及家眷安康嗎?
有朝廷的法製約束,以及國家的軍隊保護;量誰也不敢輕易拿他們的妻小作要挾。
聽了嬴政的話,最為激動的還是馮棄疾;他不僅激動,甚至還一陣後怕。
他無數遍內心自我安慰著,慶幸自己昨天沒有去馮劫府上,否則,依王上的能耐,怕是早傳到他那裏去了。
作為一國之君,竟能做到足不出宮,就知曉天下事,連昨天王綰有沒有去馮劫府上道歉,他都知道,可見王上的消息網有多靈通。
他若昨日去馮劫府上拜訪,隻怕是當天夜裏就能傳到王上耳中。
作為一國丞相,與馮劫又有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他不能與作為朝堂百官監察官的馮劫走得太近。
馮劫雖姓馮,可他更是王上的耳目;他不僅要替王上監察百官,更要保持中立的立場,不與任何一方勢力靠近;這便是他不與馮劫走動的原因。
除非政事和逢大節大喜,兩家會聚一聚;平時幾乎都是心照不宣地不走動,不給彼此添麻煩。
嬴政回到殿上的龍椅前坐下,繼續道:“這第二件事嘛!就是關於寡人立郡縣製與寡人封號一事。不知諸位卿家有何良策,來實施這個郡縣製,以及擬定寡人封號。”
“啟稟王上!臣有一策。”廷尉李斯趕忙出列,道。
“哦?李斯!你有何良策?”
“稟王上!郡縣製可以四個方位、八個麵向來定名。”
“哦?你且細細說來。”嬴政饒有興致地追問。
“喏!”李斯繼續陳述:“以鹹陽為中心,分北方、東北方、東方、東南方、南方、西南方、西方、西北方、中原,九個方位為九郡。古人雲:天之驕子乃為九五至尊,大秦續寫天子傳承,推翻舊周腐治,成就一代霸業;當以九郡為先。”
“不可!大秦滅六國統一天下,國之疆土無比遼闊,豈能僅由九個郡縣代替?”
持反對意見出列反駁的,正是馮棄疾這邊的人,治粟內史鄭俰,他掌管錢糧,最是懂得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竹籃裏的道理,就是唯恐出現不可控因素時,導致無法挽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