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小殿下,奴婢帶您去用膳。”小丫鬟年紀也不大,叫驚蟄。
疾淵把崽親手遞到奶嬤嬤手裏,說了句“好好照顧他”,幾個人就去了正廳。
疾淵平時幾乎不來這個府邸,來了也不會長住,但是這次應該很難得的要待上一段時間。
夜瀾翎被驚蟄的稱呼劈了一下。但是奶嬤嬤也隻是滿臉慈愛地看著她:“小殿下生的真好看。”
夜瀾翎皮笑肉不笑,但是奶聲奶氣:“謝謝嬤嬤。”
奶嬤嬤的臉上的褶子又多了一層,笑的合不攏嘴,讓驚蟄趕緊去準備晚膳。
她很快就接受了,小殿下就小殿下吧,他們這輩子應該也就隻會見到她這一次。疾淵他們都沒有特意介紹什麼,更像是不在乎什麼稱呼的樣子。
隻要沒有以後,不會再見到,不會有影響,誤會又能怎麼樣。非得要弄清楚隻會平白增加煩惱。
夜瀾翎在心裏慣性的聳了下肩,隨後又開始放空,她又覺得無趣了。
用完晚膳洗漱過後,驚蟄和奶嬤嬤都退了出去。
淡紅色的帳子內襯是乳白色的鮫紗,一層一層向中間聚攏,床不大,但是夜瀾翎睡在上麵一時半會兒絕對找不到。
外麵沒了動靜。
夜瀾翎手壓了壓枕頭,蜷成一團團睡了。
……
小白虎有地方撒歡,倒是沒那麼粘人了,隻是還是不給別人碰,每天看不到夜瀾翎就嗷嗷叫喚。
雖然隻是幼崽,但是是最好動的年紀,破壞力驚人。
夜瀾翎整天無所事事都要長毛了,離城不大,上次從城門走到離府,沒想到幾乎已經是橫穿了大半個城。
再往裏走就是荒地,驚蟄說過了荒地前麵是桓城,桓城之後才是都城。
離城隻是大多數遊俠散士的一個暫時的落腳點。
從進了離城的那天晚上之後,夜瀾翎就沒有再見過疾淵,遠遠的看到過正廳的血諾,和一個不認識的少年。
夜瀾翎白天出去逛,總要在轉彎的街口買兩串糖葫蘆,花魄不感興趣,傀月不能吃這些。兩串都是她一個人的。
現在能遇到的不僅是散修了,還有穿著明顯規整一些的。
疾淵沒有讓她離開的意思,大概是覺得這裏不夠安全,也有可能是把她忘了。
晌午,刺目的光穿透了紗帳,被削弱,仍然留下淡淡的光暈。
“小公子。”驚蟄在外麵半天不見動靜,走進來撩開帳子,摸了半天,在枕頭裏側找到了滿頭汗的夜瀾翎。
過了那麼多天,果然沒人再喊她小殿下了。
“嬤嬤!”驚蟄心裏咯噔一下,摸了摸她的額頭,“嬤嬤!快叫大夫,小公子不舒服!”
奶嬤嬤在外麵應聲,隻聽見慌忙的腳步聲。
亓官洛很快就來了,驚蟄正在拿著毛巾給夜瀾翎擦臉,他三步兩步穿過連廊。
摁住人的手腕診脈。
驚蟄和奶嬤嬤在一旁屏息站著,不敢出聲打擾。
血諾不多時也來了。
“小崽子怎麼了。”血諾臉上沒有表情,穿著盔甲。雪白的手背上沾著兩滴烏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