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一段距離後，葉歲晚方才停下來。
身後是扶著李老爺子不停追逐的孟衍和李明書。
隔壁攤主到底沒追上四人。
主要因為追出距離太遠，又擔心攤子丟了，不得不惋惜地停止追逐。
打算下次遇上人再歸還。
“娘……跑楞快幹啥？”李明書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瞥了眼簍子裏的筍子，不免有些嫌棄。
“這筍子又苦又澀，那人都送咱了，娘咋還白白花十個銅板買！”
葉歲晚毫不客氣給了李明書一個暴栗，“你懂個屁！快點，把簍子背上，咱吃早飯去。”
好不容易緩過氣的李老爺子一聽她要吃早飯，立刻從懷裏取出幾張烙得很幹的粗糧餅遞過去。
“歲晚兒，我們自個兒帶了餅子，吃這個吧！”
葉歲晚看了眼粗糧餅，想起第一次吃嗓子就被刺出血絲的記憶，滿身抗拒，“爹啊，熬了一夜，我和孟衍又困又餓，能不能讓我們先吃口熱乎的？”
提起這個，李老爺子那句省省怎麼也說不出口！
張了張嘴，最後才妥協的說了“好吧”二字。
得償所願，葉歲晚領著眾人來到一家餛飩攤。
打一進這市集開始，這家餛飩攤就一直誘惑著她。
要不是知道菜賣不完，老爺子不會吃早飯，她也不會忍著挨餓的滋味，幫忙賣菜。
當然，葉歲晚也做了打算。
頂多賣一個時辰。
要是黃芽菜還剩，她隻好請人扮演顧客，將黃芽菜包圓放房子裏，到時候擺攤也能用上，不虧！
誰知遇上那婦人。
都沒讓葉歲晚使計謀，黃芽菜就被一搶而空！
別看生意那麼好，全部賣完也不過才賺六十個銅板，刨去種子和人力，一文不值！
所以葉歲晚沒怎麼放心上！
剛一坐上桌，葉歲晚就豪氣點餐，“老板，來四碗餛飩！”
“好嘞！客官坐好咯！”
老板話音剛落，李老爺子聲音又響起，“歲晚兒，不用點四碗，我這餅子還熱乎呢，我就吃這個。”
說著，李老爺子又看了大孫子一眼。
即便最近家裏沒斷過油葷，可李明書到底是個孩子，好不容易能來趟縣城，吃碗餛飩。
這屁股還沒坐熱乎，就被親爺爺“威脅”。
李明書一臉苦笑，努力吸了吸鼻子，滿臉糾結地附和，“對，娘，我們還有餅子，餅子也好吃，我也不吃！”
葉歲晚看了眼這小子滿臉寫著想吃又不敢吃的模樣，噗嗤一下笑出聲。
一旁的孟衍難得開起玩笑，“要不，我也不吃了？”
一聽這話，李老爺子立刻急了。
“不行，你看看你這臉白得，不吃東西哪行？”
回頭，李老爺子再次叮囑，“老板，四碗都上，多煮一點。”
“阿衍啊，你年紀小，身體又不好，得好好吃飯，吃飽飯身體才能好起來，老大壯得像頭牛，不吃這頓也可以，等下你多吃點，聽話！”
聽著老爺子對孟衍一句句關心，又一句句紮自己心，李明書自閉了。
到底誰才是阿爺的親孫子？
倒不是李老爺子偏心，而是孟衍為救葉歲晚，而和同伴分開，人不知是死是活，總覺得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