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歲晚蹙眉，旁敲側擊問了幾句。
小姑娘瞞得很死，她一句也問不出來。
無奈隻好暗地裏招來阿月詢問。
起初阿月的嘴和小姑娘一樣硬，想來是被提前叮囑過，後來還是她用阿月一家人賣身契相要挾，阿月才吐露一切。
原來隔壁的女學和她打聽到不一樣。
她打聽到的女學是可以和書院一樣，四書五經、女紅和琴棋書畫這些都學，實際上的女學是學習女德和婦容的。
那裏的女學生都被馴化得差不多了，不聽話就挨打挨罵，或者挨餓，次數多了，便沒人反抗。
甚至還能在招生的時候，同女學夫子一起蒙騙新來的學生和家長。
這才有了葉歲晚最初看到的一麵。
而且曾經在女學裏，李明知和阿月還企圖往家裏送信，不過皆被攔下，最後換來更重的打罵，還說是家裏允許的。
一次又一次下來，李明知終於學乖了。
聽到小閨女在女學裏被壓製心性，忍凍挨餓，還挨打受虐待，葉歲晚臉都氣綠了。
難怪她一直覺得小閨女臉上的肉瘦了很多，還以為是閨女長個抽條了，現在想想，她真該死！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安撫安撫閨女。
她親自動手煮了碗熱氣騰騰的皮蛋瘦肉粥，這是小閨女最喜歡的粥，然後端著敲響了小閨女的房門。
沒多時，門打開。
葉歲晚把碗往前遞遞，裝作毫不知情的笑道:“知知，娘給你做了你最愛的皮蛋瘦肉粥哦，快來嚐嚐娘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卻見李明知後退兩步，向她款款行了一禮，“多謝娘好意，隻是還不到用膳時候，女兒恐怕要辜負娘的好意。”
葉歲晚臉上的笑容一頓，有些生硬地脫口而出，“知知你別跟娘生分！”
對麵的李明知身形晃了晃，又很快穩住。
“娘說笑了，女兒隻是長大懂規矩，女兒一輩子都是娘的女兒。”
李明知不說還好，一說葉歲晚直接繃不住，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她的小閨女啊！
竟被那些畜生磋磨成這副模樣！
一看她流淚，李明知也慌了。
快步上前，想要為她擦拭眼淚。
誰知剛伸出手來，葉歲晚就眼尖瞧見她手腕出青一處，紫一處的疤痕。
哐當一聲，皮蛋瘦肉粥砸在地上，濺了兩人一身，好在穿得厚實，沒有燙著。
李明知見狀嚇了一跳。
想要抽回手時早已來不及。
葉歲晚顫抖著手，輕輕掀開她的衣袖，看著雙手都青一處紫一處的痕跡，還有衣領下的後背上同時如此時，再也忍不住。
一把將李明知擁進懷裏，抱著痛哭流涕，一口一個“我兒受委屈了”，喊得好不傷心！
一開始還能繃住的李明知感受到這熟悉的味道和她的心疼，漸漸繃不住了，跟著哭泣起來，把這一個半月的擔驚受怕全都哭訴出來。
母女倆的哭聲一個比一個大！
瞬間驚動了其他人。
連剛剛從縣裏被接回來準備辦新房宴的李老太太和李明書三兄弟等都被驚動了。
匆匆忙忙趕到，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和李明知裸露在外的青紫的皮膚，眾人又是心驚一下。
憤怒的同時忙七嘴八舌追問緣由。
葉歲晚雖然已經收住眼淚，但還是不想說話，領著小閨女進了屋，讓阿月給其他人解釋。
屋裏。
葉歲晚好不容易哄住小閨女，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自己做好的布偶娃娃送給小閨女，哄了好久才將人哄睡下。
屋外。
眾人紛紛拍案而起，怒目而嗔，嚷嚷著要去隔壁女學替妹子（孫女）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