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J0許是被最後一句打動了,許遙薄唇緊緊地抿起,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簡短地開口道:“走吧。”
齊席兒忙大大鬆了一口氣,忙領著許遙往家裏走去道:“許遙哥,這邊走。”
許遙抿了一下唇,冷淡道:“我知道怎麼走。”
齊席兒當即不敢再說話了,默不作聲地領著許遙往家裏走了過去。
到了家裏後,她對許遙說了聲‘稍等’,就一個人進了堂屋,飛快鑽到了自己的後廚空間了。
家裏的東西全被原主賣空了,她家裏當然沒有什麼治傷的藥。
她是打算從自帶的後廚空間拿。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為了預防廚子們誤傷了自己,私家菜館都是常備著醫療急救包的。
她翻找了一個急救包,取出了一大卷雪白繃帶與一大瓶碘伏,先分別撕掉了包裝,倒出了小半瓶碘伏另收著,將碘伏瓶身在地上用力滾了一圈,偽裝出已被使用過很久的模樣,又找到了一盒子消炎藥,倒了幾顆白色藥丸出來。
等準備好了一切,她才對門外的許遙道:“許遙哥,你可以進來了。”
許遙一聲不吭地進了屋。
一進屋,他就瞧見了堂屋桌上的大半瓶碘伏,與一張白紙上的幾顆消炎藥,眸光微微閃了閃。
不敢麵對許遙的目光,唯恐自己露餡了,齊席兒忙挪過了臉道:“許遙哥,我來幫你上藥吧。”
許遙抿著唇拒絕了:“不用了。”頓了頓,又怕齊席兒尷尬似的,冷淡地開口道,“我們現在的關係,影響不好。”
齊席兒釋然了。
的確,現在是風氣保守的七十年代,男女關係都停留在很純潔的階段。
許遙和齊席兒都是未婚男女,中間還隔著定親退親的事,共處一室本就已經很尷尬了。
如果齊席兒再幫許遙上藥,明天二人間的風言風語就能傳遍了全村了。
她知趣地退了出去道:“那許遙哥你先上藥,弄好了叫我。”
許遙簡潔地‘嗯’了一聲。
齊席兒於是就地蹲在了堂屋門口,望著空蕩蕩的院子發呆。
這年頭,全國上下都在割資本主義尾巴,一家農戶最多能養兩隻雞。齊忠恒是一個頗為勤快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機會。平時這院子裏應該還有著兩隻蘆花雞,在嘰嘰喳喳地走來走去的。
雞蛋當然都是入了原主的口。
偶爾齊席兒挑食時,會有一些雞蛋剩下來,齊忠恒也舍不得自己吃,會拿到鎮上供銷社去賣掉,換點日用的針頭線腦的小玩意。
現在這兩隻雞也被原主給賣了,院子因而顯得空蕩而冷清。
想到與兩隻蘆花雞一起被賣掉的家裏全部的存糧、書裏‘齊席兒’找周圍鄰居及親戚朋友們借下的外債、許遙身上那麼嚴重的傷,以及被批鬥了一場,至少要在床上躺兩個多月,需要人照顧的齊忠恒,齊席兒就是一陣又一陣地頭疼。
在駱冉佳的筆下,書裏的‘齊席兒’實在是太沒有良心。
落水後,她剛一蘇醒就哭哭啼啼地收拾包裹,去鎮上糾纏渣男知青了,愣是捱了一兩個星期才回來。
這段時間齊忠恒躺在床上,虛弱得不能動彈,都是帶著病的許遙時不時地照顧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