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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要不是你和我已經定親了。這十裏八鄉找你提親的媒婆,能把你家門檻都踏破呢。”
“那駱冉佳也就是投胎技術好,才有一個好家世罷了,其他哪兒又值得許遙哥你這麼說。”
“許遙哥,咱們敢不敢打賭,別看現在沒有人對你當麵說,其實村裏不少年輕姑娘都偷偷念著你呢。”
望著雙眼因憤怒而發亮,臉蛋紅撲撲地替自己辯解著齊席兒,許遙隻覺得一股濁氣從胸口湧了上來,衝得他一向固守的理智成為潰堤的水。
他脫口而出道:“那你呢……”
席兒,你有沒有偷偷念過我?
沒有聽清楚許遙的話,齊席兒下意識歪了一下頭,疑惑問道:“許遙哥,我怎麼了?”
話一出口,許遙就後悔了。
他一向是個相信‘做大過於說’,習慣性用行動踐行‘責任’和‘擔當’,連嚴重受傷見了血都悶聲不吭的寡言糙漢子,更不太會直白地表達自己情感。
方才那句話完全是出於頭腦一熱的脫口而出……連他自己都沒太弄清楚其中蘊含的情感。
——明明他都早已打定主意要在給齊席兒一大筆錢報恩後,就主動解除和齊席兒的婚約,放齊席兒一個自由的。
可他在剛才竟又脫口而出了那句話……
他腦子是壞掉了嗎?
混亂茫然的情緒令許遙陌生,並下意識選擇了逃避:“沒什麼。”
強迫自己垂下眼睫,不看齊席兒一眼,他抄起了手邊的鋤頭,匆匆朝地頭方向走去,簡短地道:“開工哨響了,我去地裏幹活了。”
——盡管席兒剛把他誇了那麼一通,他卻太清楚自己的處境了。他這樣的身份和家世,又怎麼配得上給任何人安穩的家。
從未想象過許遙年輕時也會有自卑的一麵,齊席兒並未察覺到許遙心內千回百轉的苦澀情緒。
隻覺得許遙匆匆離開有些奇怪,她皺了一下眉頭,小聲嘀咕了一句:“是今天天氣太熱,腦袋容易被悶出毛病了嗎?許遙哥今天怎麼怪怪的?”
並未將這一點小插曲放在心裏,齊席兒將許遙送到了田間,就慢悠悠地散著步回家,搶著和齊忠恒洗了碗掃了院子,並順便告訴了齊忠恒要去齊忠義家吃飯的事。
顯然也猜到了齊奶奶沒安好心,齊忠恒沒怪齊席兒不該答應這件事,隻是下意識擰起了眉頭。
“她畢竟是你奶,這一去京城就是兩三個月,也算是出了院門了。回了村裏,咱們也該去看一看的。”
說著又吩咐道:“爹這幾天被批鬥了一回,腦子不太好用了。明天咱們出門時,席兒你記得提醒爹,把家裏母雞、雞蛋、肉和小魚小蝦、中山裝之類的好東西給藏一藏,別給你奶瞧見了。”
又忍不住茫然嘀咕了一句,“哎,我就半個月沒在家裏,咱家咋突然多了這麼些好東西啊?”
聽到這一句嘀咕,齊席兒唯恐下一秒就被抓包了,忙小心翼翼地壓低存在感,悄咪咪地摸到後門去弄雞糞了。
待挖好了一個大坑,將一大筐雞糞都給處理好,隻等著半個月後發酵好後,齊席兒才攤成一個大字,倒在床上補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