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駱冉佳還沒少嫌棄過齊席兒,覺得她活得實在太過懦弱、沒骨氣,太令人瞧不起了。
現在她卻有些懷念起齊席兒這幅察言觀色的功夫了。
不就是還剩一個爹沒死,所以沒有到他們家借住這六年嗎?
齊席兒怎麼變笨了這麼多?
一麵恨鐵不成鋼地埋怨著齊席兒的愚笨,駱冉佳一麵也隻好把話挑的更明白一些:“聽說表姐這些天一直在醫院裏照顧二丫?”
齊席兒幹淨利落地道:“對啊。”
見齊席兒又沒有下文了,駱冉佳隻好又勉強地開口問道:“也有三四天沒見了,不知道二丫現在在醫院的情況怎麼樣了,真是怪叫人擔心的。”
齊席兒淡淡開口道:“醫生說病情已經穩定了。”
駱冉佳僵硬擠出一個笑道:“哦,醫生說病情穩定了就好,這我就放心了一些。不過都在醫院大門口等了這麼久了,要是能進去親眼看看二丫,我應該就能更加放心了。”
絲毫不欲搭理駱冉佳,齊席兒淡淡地‘哦’了一聲。
駱冉佳:?!
一個‘哦’字就結束了?
看見我這麼關心許二丫,大半夜都等在醫院門口,你難道不應該主動邀請我去看一下許二丫嗎?
見齊席兒實在不上道,駱冉佳隻好把話挑明了,討好地笑道:“表姐,我今天來找你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想去醫院病房裏親自看一下二丫。那丫頭畢竟是因為我才犯了病的。我這些天在村裏一想到這件事就良心不安,連覺都睡不好,就盼著能親眼看一看孩子的情況,給孩子道個歉……”
“你看,我還特地給孩子帶了禮物呢。”
她說著拎起了一個小竹籃子,裏頭裝著四個蔫巴巴的蘋果,和一串背上帶著一丁點綠的香蕉,以及三個本地的橙子。
七十年代普遍物資匱乏,別看這些水果看著不大新鮮,卻是實打實的金貴物什,得結結實實花上不少錢,才能在供銷社買到哩。
駱冉佳的出手不能說小氣了。
自以為自己拿出了禮物,還姿態特別低地‘求’了齊席兒,齊席兒多少會有一些動容與表示,駱冉佳滿懷期待地望著齊席兒。
齊席兒卻隻平靜開口道:“我不會帶你進去的。”
駱冉佳:?
駱冉佳差點就要破口罵人了。但看著齊席兒冷淡的神情,她終於還是按捺住了。
——這已經不是現實世界裏,齊席兒寄居在她家裏,必須討好她,她也可以隨隨便便欺負齊席兒的時候了。
她極其勉強地擠出一個笑,道:“表姐,我能問一下為什麼嗎?”
齊席兒淡淡反問道:“那你又是為什麼大半夜還蹲在醫院門口,沒有進去看許二丫呢?”
駱冉佳當即一下語噎了。
當然是因為她試著進去過,卻被許大虎凶狠地趕了出來,還把她的水果都給扔出了病房,甚至喊了醫院的護士來驅趕她。她才隻能如喪家之犬般,站在醫院門口。
一想到方才那被眾人驅趕侮辱的場景,駱冉佳心內又是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