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頤指氣使的駱冉佳，許支書愁得不停抓著額頭本就不多的頭發，小聲嘀咕道：“早知道會鬧出今天這一出，當初寧願不要你監考官了！”
並沒有聽見許支書的嘀咕，駱冉佳隻咄咄逼人地問道：“齊席兒，你自己來說，這件事究竟怎麼解釋？”
“怎麼解釋？”齊席兒可沒有打算解釋，直截了當地問許支書道：”許叔，我就問你一句，這次試卷裏我是不是成績最好的一個。”
仿佛終於找到了證據，許支書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就是這樣的。這次席兒的成績是滿分，比其他人足足高出五十分，是我們小柳村的才女哩。”
王建國露出驚訝表情，欽佩地看著齊席兒：“沒想到這次小齊的成績居然這麼好？”
聽到‘才女‘兩個字，齊紅雲晦澀不明地看了齊席兒一眼，又微微垂下了眼睫，藏住了眼底的情緒。
似笑非笑地看著駱冉佳，齊席兒毫不客氣地問：“表妹，你是打算指責我一個成績最好的，找了其他都不如我的人代寫了嗎？”
並沒有想到齊席兒居然高其他人五十分，駱冉佳表情有一瞬僵硬，隨即又不甘地嚷嚷道：“這事是說不好的，誰知道你是不是提前拿到了卷子，又提前做了題目，背好了答案，才能考得這麼好的！”
“反正從你平時那爛透了的成績來看，你能突然考得這麼好，超過了村裏那些知青們，就是有問題的！”
顯然是忍夠了駱冉佳了，許支書忍不住打斷道：“考試前這卷子可是一直放在我家裏，由我親自看著和保存的，駱知青你這是在說我的看管不好，讓卷子提前泄露了出去了嗎？”
盡管再衝動愚蠢，駱冉佳也知道許支書是不能得罪的，當下麵龐僵硬了一下，才尷尬地解釋道：“許支書，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同時她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露骨了。
她不甘地看了眼齊席兒，藏住了滿腔憤憤不平，朝許支書露出一個可憐巴巴表情：“我就是覺得齊席兒平時成績這麼差，突然卻考得這麼好，實在有些不合常理……要是不把裏頭問題查清楚，對其他人就太不公平了……”
一個套路次數用多了，再傻的人也能有免疫力了。
更何況許支書在村裏處理慣了雞毛蒜皮的事，最擅長應付這些婦女們一哭二鬧三上吊手段的。
當下他毫不客氣打斷道：“你管他公不公平的，村裏其他考試的年輕人都還沒說什麼呢。”
“你一個去監考的，那麼積極的做什麼？”
“莫非是你不想當村裏的赤腳醫生，又想要摻和到這拖拉機手的選拔裏頭了？”
說到這裏，他好懸才把那句“那你怎麼幹脆不直接去參加考試，非得等到考試都結束了，還非得跑到這裏來鬧上這麼一大通！”給忍了回去，臉色卻依舊十分難看。
沒想到許支書會這麼不客氣，駱冉佳表情再次僵了僵，隻好再擠出一個笑道：“許支書您誤會了，我沒有想放棄赤腳醫生職務，去當拖拉機手的意思……”
雖然拖拉機手工分要更高些，活也不算重，也算是十分體麵，未來還能去鎮上國營工廠幫忙的機會。
在她心裏，拖拉機手卻還是比不上當赤腳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