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這話,何勇當即也急了,一個大跨步衝下自行車,匆匆地將車原地一鎖,就著急地道:“我才剛下夜班,連飯都沒來得及吃,就直接趕過來了。這勞什子的國營養雞場的幹部咋比我還要早一些?這是不睡覺,直接幹通宵了嗎?”

跟在後頭跳下了自行車後座,齊席兒唇角勾起了嘲諷弧度。

這位潘主任有在省城當大幹部的親戚為底氣,負責的是最有油水與輕鬆的後勤部,每天舒舒服服地坐辦公室,自然是不必辛辛苦苦的加夜班的。

至於起得這麼早,多半是因為剛在鎮上黑市上賣完東西,順便就直接過來了。

看見何勇如此著急的模樣,他兄弟也不好說什麼了,隻好沒好氣地催促道:“這事也怪不得你們,誰能想到會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人,也知道小養豬場的事了呢。”

又小心翼翼看了眼許遙,試探性地“那什麼,你們既然都主動過來找我了,手裏應該是帶了錢吧?”

知曉自家兄弟心裏著急,何勇忙一迭聲地點頭道:“帶了,帶了,我席兒姐對象已經把錢帶過來了,待會兒就能直接簽合同了。兄弟,這回你就放心吧。”

本來也對許遙不肯用齊席兒的錢頗有微詞,何勇兄弟聽著何勇的話,一時也是驚訝地看向了許遙,難以置信地道:“這才不到一個月而已,這位許兄弟已經賺到兩千塊錢了?”

本就不是一個高調性格,許遙隻淡淡地嗯了一聲。

眼底驚歎與佩服愈來愈深,何勇兄弟這才低聲喃喃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咱們這回說不定真的能搶到那小養豬場哩。”

又有些懊惱地看向了院子裏:“要是裏頭這位拿不出錢就好了。”

知曉何勇兄弟心理盼著什麼,齊席兒閑庭信步般上前,淡淡開口道:“你們不必太著急的。裏頭住著的人今天付不了錢的。”

一口氣拿出兩千塊錢,對於這個時代的普通人實在太難了。

縱然潘主任是國營養雞場後勤部主任,也頂風作案小打小鬧地倒賣不少東西了,或許已經攢下了這個家底,但也很難短時間內一口氣拿出這麼多錢。

對於潘主任來說,唯一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辦法,就是從公賬上動一些不清白的手腳。

而在國營養雞場呆過半個月,齊席兒非常清楚,國營養雞場每個月都是25號歸賬。

隻有在這個時間點,這位潘主任才好動大筆款項的手腳。

而今天才18號而已。

如果潘主任沒有腦子昏頭到不掩藏自己痕跡,是絕拿不出任何錢的。

這位潘主任今天隻怕隻是特地來拖延時間的。

和齊席兒打交道不多,又有些輕視齊席兒的女人身份,何勇兄弟聽著齊席兒的話,下意識就反駁道:“這位姐,我知道你在黑市上做生意有幾分本事,可咱們這是涉及到國營工廠的事了。您一個平常都沒咋在國營工廠呆過的人,哪兒就這麼有把握了,可別再給我們添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