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那塊傳女不傳男的玉牌,你先取來給孩子戴上壓壓,連著給她做三天的素齋,之後再帶她去天壇轉一圈,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岑侑夏眸色深了深,含笑點頭致謝。
“你我血脈相連,按照祖上傳下來的規矩,白家女可比我這男兒金貴多了,無需跟我客氣。”
白珩見她並不像巴蘭那樣直白的排斥自己“封建迷信”的說辭,神情越發溫和,但眼底隱隱透出擔憂。
“堂哥你放心,我師父對自己人可從來沒有客氣的意思。”
難得安靜了一陣的秦數,憋不住的舉了舉手,狀似好奇的問道:“不過堂哥啊,你既然會算卦,昨天怎麼沒算出自己有一劫,還被人販子給綁走了呢?”
壓下心底的不安,白珩笑道:“小友說錯了兩點。”
“首先,被人販子綁走,對我的命數來說並非劫難。”
“其次,我是自願被人販子綁回去的。”
白珩姿態輕鬆的拍了拍膝蓋,“你看,我隻是被關了一夜,就順利遇上了巴蘭女士,並被她帶到了我要尋找的親人身邊。”
“這可比我在京城裏兩眼一抹黑的到處瞎撞,要輕鬆多了呀。”
“還、還能這麼算?!”
秦數傻眼的張了張嘴,秦修沒好氣的在兒子後腦勺上抽了一巴掌。
“老子早讓你多跟平心子道長學學了,你那倆眼珠子是出氣的吧,連白先生手上戴著的法器珠串都看不出來?”
“還問這種沒水平的問題,丟人玩意兒。”
秦數不服氣的盯著白珩手腕上的木珠串子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白珩莞爾一笑,撥弄了一下珠串,解釋道:“這手串看上去好像是木製的,但實際上是用香灰以特殊手法煉製而成,隨身佩戴可以安神靜氣,倒也勉強能稱一句法器吧。”
香、香灰做的?
秦數瞬間生出一股想上手用力捏兩下,看能不能給捏成粉末的犯賤衝動。
白珩麵帶微笑的用衣袖把珠串給遮嚴實了。
又在堂廳裏閑聊了一陣,等白奶奶溜糊糊回來,白珩先認真的給老太太細說了當年爺爺輾轉去到香市,是如何在外國的統治下一步步站穩腳跟的。
再想解釋這麼多年為何沒有把白奶奶這一脈接去香市享福時,白奶奶先擦去眼淚,欣慰的道:“孩子啊,不用多說了,裏邊兒的內情姑奶可比你爺爺還懂呢。”
白奶奶露出懷念之色,“當年你爺爺,也就是我二哥,臨走之前就想帶上我,爹媽不讓,他還氣得兩天沒吃下飯。”
“但祖上傳下來的規矩,就是白家男兒可以走四方,但白家女子,必須在這片土地上紮根。偶爾出去溜達一圈倒是沒問題,像二哥這種一走大半輩子,現在還回不來的,可不行。”
白奶奶說這話時,也略顯嚴肅的看著寶貝孫女。
“用老祖宗的話說,白家女就是依附在這個國家、這片土地上的一株藤蔓。”
“隻有白家女紮根在這兒,白家才不會變成無根之萍,泯然於眾。”
“侑夏,這是白家女必須扛起的擔子,奶奶扛住了,你和啾啾也得扛住。”
岑侑夏認真點頭應下時,腦海深處的小銀魚歡快的躍出水麵,濺起朵朵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