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陸舟困在這裏不能離開,本來有些氣惱,但轉念一想,顧玄然既然知道他自己不是斷袖,也不會喜歡男人,那此刻來說他對自己就沒有威脅。

而且今夜的三皇子明顯喝多了,趁著他不跟自己擺架子,白陸舟也牛氣起來,一屁股坐在他的對麵。

“我就不信你一晚上不回家!”

顧玄然似乎真的醉了,盯著白陸舟的眼神開始變得溫柔:“你要留下來陪我?”

白陸舟的心猛地一滯,迅速低下頭,不敢再看對方雙眼。

沒有等到他的回答,顧玄然也不在意,把酒杯遞給他:“也好,那就喝一杯!”

白陸舟搖頭拒絕:“我有心疾,從不飲酒!”

“哦!”顧玄然也不強求,又給自己斟滿一杯,一仰頭喝了下去。

看著跟平常不太一樣的顧玄然,白陸舟突然靈機一動,趁他現在防備心不強,不如問問他的夙願到底是什麼。

“那個,三皇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白陸舟試探地說。

“什麼?”

“你的心中,可有什麼心願未了?”

顧玄然看著他,突然笑了出來:“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謙謙貴君子,月下展笑顏,白陸舟的心像是被撓了一下。

“當,當然不是啦!”白陸舟正了正神色,“我隻是看你大晚上的一個人坐在這裏,覺得有些可憐。”

說完又有些後悔,白陸舟暗惱,我這都是在說些什麼?看他可憐,這還不算關心嗎?

果然,聽到他的回答,顧玄然笑意更濃了,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威儀,像一個開心的少年。

也對,他本來就是個十八歲的少年郎啊。

白陸舟被他笑的不好意思起來,惱羞成怒地瞪著他:“笑什麼笑!”

可顧玄然還在一個勁的笑,笑的渾身直顫,酒杯也捏不穩了。

白陸舟覺得他笑起來傻裏傻氣的,雙眼眯起,嘴角彎成一個漂亮的小括號,但,看久了又覺得,似乎還有點可愛。

驚覺到自己跑偏的想法,白陸舟急忙回過神來,正事要緊。

“別笑了,傻不傻!問你話呢,你到底有什麼心願未了?”

白陸舟故作大度:“這樣吧,你說給我聽,全當是訴苦,明日酒醒之後,就像廣福寺那次一樣,咱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全忘掉好不好?”

顧玄然沒有回答,隻是抬起頭看向白陸舟,眼神有些迷茫,似乎醉意已深。

“沒有辦法。”

他突然冒出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什麼沒有辦法。”白陸舟不解。

“我沒有辦法全忘掉!”

顧玄然的眉宇間似乎有些苦楚。

還沒說呢怎麼就沒辦法忘掉?白陸舟莫名其妙,看來這家夥真的喝多了,他歎了口氣,估計今夜什麼都問不出來。

誰料片刻之後顧玄然突然雙唇一動:“我心中,還真的有個夙願未曾實現。”

聽到夙願兩個字,白陸舟眼睛一亮,頓時緊張起來,心中默念:“求求你,太上老君,觀音菩薩,耶穌基督!”

白陸舟向上蒼禱告:“千萬千萬!別讓顧玄然這個天殺的說,他的夙願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白陸舟禱告的虔誠,隻是平時不拜佛,臨時抱佛腳,佛祖又怎麼會保佑你?

月色深沉,樹影婆娑,醉眼朦朧的三皇子一臉落寞,仿佛身邊所有都不足以慰藉心中的孤寂。

“我生於帝王之家,自小便看盡世間繁華,享盡人間富貴,可我心中,隻有一個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