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要叫醒一個昏睡的人,白陸舟看著顧葉詞,提高了聲音。
“你不過是兩方勢力推拉的一個緩衝地帶,沒有了你也不過是少了一層遮掩,沒有本質區別!”
顧葉詞臉色深沉,雙眼透出一股白陸舟從未見到過的陌生,看向他的時候,像是在打量一個亂臣賊子。
“慕容慕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番言論,當真是大逆不道,難道,你真的要反了嗎?”
白陸舟感覺到自己的心被陣陣刺痛。
“葉大夫,你記著我的話。”
看著顧葉詞防備的眼神,白陸舟舉起已經凍得僵硬的右手,顫聲道:“過去怎樣我不管,但我做為燕國世子慕容慕寒的這一世,永遠,永遠不會發兵顧朝!”
顧不得自己說的話可能會讓對方感到奇怪,白陸舟堅定地道:“今後中原大地的任何一場血雨腥風,都不會是因我而起,葉大夫,你信我!”
此刻白陸舟的身體雖然還在發抖,但臉上的表情卻堅毅,鄭重。
門外落雪無聲,顧葉詞的神情終於軟了下來,懷著滿滿地感激向他行了一禮:“如此,葉詞便替天下百姓謝過慕容世子!”
白陸舟終於說完了想說的話,頓時覺的渾身虛脫,雙腿發軟,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暈倒在地的一瞬間,白陸舟看到顧葉詞驚慌的雙眼,好像她的身後,還閃過一抹黛色。
大概是自己看錯了吧,白陸舟慢慢地閉上眼睛。
等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身上蓋著一件雪白的狐裘。
看他睜開眼,顧葉詞高興地道:“你終於醒啦,起來喝碗薑湯吧!”
“我這是在哪兒?”
“能在哪?一元堂唄,你昨天昏過去了,幸好我這個大神醫在,順手救了你。”
顧葉詞言語輕快,既然兩人之間已經說開,她也就沒有任何負擔。
白陸舟看看身上這件做工精細的狐裘:“這,是你的?”
顧葉詞眼神閃躲了一下:“是啊,不過送你了,你穿的也太少了!”
“那不成!”
白陸舟連忙將狐裘遞過去。
這件狐裘毛色順滑,一看就是上品,應該價值不菲,白陸舟不敢收。
“哎呀,你就拿走吧,要不然凍壞身體怎麼辦,大不了回都城再還給我!”
聽她這麼說,白陸舟也不好再拒絕,隻得收了起來。
“那,葉大夫你不跟我們一起回都城?”
“三哥說父皇急召,現在就要啟程,你們先走吧,我再等幾日,總要做些準備!”
白陸舟不說話了。
他知道顧葉詞要對手裏的病人做些安排,那安排完之後呢?回都城接受指婚嗎?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顧葉詞狡黠地一笑:“要逃婚了,可不得好好準備一下麼。”
“……你說什麼?你……”白陸舟大喜,“你想好了!”
“嗯,昨夜你昏倒之後,我想了很久,我確實不想成為權利的犧牲品,而且什麼江山社稷,不要拿我當借口,你們自己去爭好了,我要去過我自己想要的人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