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顧玄然終於忍不住,又一次來到白陸舟的房間,默默地看著熟睡中的人。
這人的臉上似乎還有一絲失落,是看到顧葉詞在這裏,又想起被她拒絕的事情傷心了嗎?
看著他微蹙的眉心,顧玄然心下不忍,顫著手伸了過去,就像他昏睡過去的這幾天一樣,顧玄然總是控製不住的想要撫平他緊皺的眉頭。
但這一次,卻被突然醒過來的人逮了個正著。
白陸舟看著他伸向自己的手指,眼睛大睜:“你要幹嘛?”
顧玄然的手在空中一滯,繞過他的頭發,從枕邊拿起一個錦囊:“公主讓我來給你送藥。”
看著他手裏的錦囊,白陸舟有些疑惑,感覺好像今早醒來的時候它就躺在枕邊,但看著顧玄然麵無表情的樣子,似乎沒有騙他。
大概自己的精神還沒有徹底恢複過來,還有些幻覺吧,白陸舟想,就像自己這幾日,亦真亦假的夢境一樣。
昏迷的時候,白陸舟感覺總有人在他耳邊輕聲呼喚,那個聲音急切又傷心,聽的他的心也跟著軟了一軟。
在意識彌留之際,耳邊那個聲音清晰起來,好像是顧玄然,他在一聲接一聲地喚著自己:“慕寒!慕寒!你給我醒過來慕寒!”
白陸舟有些委屈:“不要叫我慕容慕寒!”
“顧玄然,我是白陸舟,不要叫我慕容慕寒!”
看著顧玄然那雙冷眸,白陸舟有些發愣,昨夜他還一直夢到這個人,夢到他撐著劍依然擋在自己麵前的樣子,夢到他被黑衣人刺中時那張痛苦的臉。
想到顧葉詞說那一劍刺的頗深,白陸舟的目光移向他的肩膀:“你,好些了嗎?”
顧玄然站起身來,轉過頭不再看他:“無妨!”
冷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世子既然已經蘇醒,那本皇子就先告辭了,父皇急召,蒙裳會留在這裏護送世子回城。”
顧玄然頓了頓繼續說道:“待世子身體好一些,就啟程吧。”
說完他便向門口走去,一如既往的冷漠絕情。
白陸舟急了:“你不等我嗎?”
說完才覺得有些過分,堂堂皇子為什麼要等他個病秧子,於是他連忙補充一句:“我的意思是說,刺客還沒有抓到,留我在這裏有些危險吧。”
“蒙裳武藝高強,定能護世子安全!”
“可是……”
白陸舟沒敢說出口,可是我想讓你留下陪我,他從心裏覺得,隻有顧玄然在身邊,他才會感到安心。
意識到自己想說的話,白陸舟頓時大驚,天啊,我這是在幹什麼?
對,對,我一定是病糊塗了,我隻是想讓顧玄然留下來保護我,保護我,不是陪我!
白陸舟這幾日一直昏昏沉沉,此刻突然想起自己昏睡之前的片段,似乎那時的顧玄然有些異樣,他的眼神,他說的話,他好像……他好像!
白陸舟驚坐起來,牽的胸口一陣刺痛,忍不住地發出一聲悶哼。
已經走到門口的顧玄然,聽到聲音立刻回過頭來,三步並兩步來到榻前:“怎麼了?”
看著他緊張的神情,全然不似剛才那樣冷靜,白陸舟不由的一慌,看著顧玄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