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麵色有些憔悴的顧玄然，淡淡地開口：“昨夜為何早退？”
“兒臣不太舒服。”
皇帝掃了旁邊的屏風一眼，沉聲道：“雲將軍的意思你大概清楚吧？”
顧玄然輕歎一聲，果然躲不過，他拱了拱手道：“回父皇，兒臣對雲夷郡主無意，求父皇讓兒臣自由。”
“自由？”皇帝冷笑一聲：“生在皇室，你還想要自由！”
“北境雖看似安寧，不過是因為雲將軍的震懾，還有燕國顧忌著扣在這裏的世子。”
皇帝看著顧玄然，似乎有些恨他不成器：“如果十年之期一到，慕容慕寒回到北地，還不知會惹來多少災禍。”
皇帝看著他雙眼淩厲：“雲城對顧朝的重要性，你難道不清楚嗎？”
“父皇！”顧玄然跪在地上頭也不抬，“慕容世子絕對不會向燕國發難！父皇大可放心！”
“你怎知他不會？十年的異鄉之苦，你怎知他不會報複！”
“父皇！兒臣可向父皇擔保！慕容慕寒絕對沒有不臣之心！”
顧玄然言辭懇切，卻換來皇帝痛心疾首的責罵：“你是昏了頭了嗎？怎麼會向著一個外邦賊子說話！”
“朕讓你看著他，不是讓你被他同化！幾句花言巧語，就讓你失了分寸，你還記得你皇子的身份嗎？”
顧玄然被罵的不敢抬頭，心裏苦笑道，是啊，我確實對他失了分寸，但我卻也知他真的不會。
“父皇！兒臣時刻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但，兒臣信他。”
看他一臉執迷不悟的樣子，皇帝被氣的渾身打顫，抬起手“嘩啦”一聲揮下了桌案上的茶杯。
瓷白的碎片飛下桌案，掠過顧玄然的麵頰，登時一絲血紅滲出。
但他還是跪的端正，沒有絲毫躲閃。
皇帝緩了口氣，才開口道：“朕不管你信不信他，你也知南疆因公主之事多有怨言，此時雲氏軍心急需穩定，你應當感謝雲夷看上你，能夠娶到她，是你的福氣。”
皇帝的語氣裏沒有絲毫感情：“傳旨，雲夷郡主賢良淑德，秀外慧中，賜於三皇子顧玄然為正妃。”
“下月十五是個好日子，就這麼定了吧。”
皇帝語氣堅定，似乎根本沒打算給他拒絕的機會。
“父皇！”顧玄然伏在地上，“兒臣可以去做任何事，隻此一件，希望父皇收回成命！”
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皇帝眼神如一道利劍刺過：“你當真不願？”
“兒臣不願！”
“死也不願？”
顧玄然抬起頭，對上皇帝鋒利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兒臣，死也不願！”
半晌，皇帝終於歎了口氣：“出來吧，朕的皇命他都不從，此事就此作罷吧。”
聞聲屏風後麵走出兩個人，是雲落城和雲夷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