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然全程都沒有打斷白陸舟的喋喋不休，隻是靜靜地盯著他。
看著眼前這個人慌亂無助的樣子，顧玄然察覺，他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就是他口中攔著他，不讓他回家的顧朝人。
而且似乎這個人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有多不想回到燕國。
是舍不得顧朝，還是……舍不得自己？
顧玄然猛一把抱住情緒激動的白陸舟：“別慌！”
他緊緊地擁著懷中之人：“我會幫你的，別慌！”
顧玄然的肩膀寬大結實，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陣陣溫熱，白陸舟慢慢地冷靜下來。
他輕輕地靠在顧玄然身上，似乎想要攀著他，讓他給自己多一些勇氣。
看對方沒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樣一把推開他，反而漸漸地依靠了過來，顧玄然緊了緊雙臂，似乎從這個依依不舍的擁抱中品出一些別的意思。
片刻之後，顧玄然笑了。
他笑自己蠢，居然直到現在才發現這個人對他的依賴。
或許一直以來自己都誤會了，顧玄然想，這個人可能並不討厭自己，甚至，他也想跟自己待在一起。
要不然他為何不推開自己，為何還願意留在自己身邊，為何還會跟自己分析燕國下一步的計劃。
即使自己身為燕國最大的敵人，他也依然願意信他。
甚至，那日衝動之下的那個強吻，顧玄然記得，這個人也從來都沒有怨過他。
這代表了什麼？顧玄然忍不住輕笑出來。
大概這人自己還沒有想清楚，他對自己的這份不舍，到底是什麼。
不過沒關係，顧玄然有的是耐心，他可以等。
“你笑什麼！”
白陸舟聽到耳邊的笑聲，不滿地推開顧玄然，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隻是有些舍不得，你至於要嘲笑我麼？”
顧玄然收起嘴角：“我沒有嘲笑你，我隻是覺得你杞人憂天，反正還有時間，著什麼急。”
顧玄然覺得，此時的自己像是得到一塊心心念念的糕點，雖然隻是輕輕地舔了一口，還沒有完全吃下去，但回味著舌尖甜甜的滋味，他就覺得開心。
一想到這個人的心裏或許有他，顧玄然的嘴角又勾起一絲淺笑。
抬頭看到白陸舟不滿的眼神，顧玄然臉上的笑意更是難忍。
“即便你回到了北地，成了燕王又如何。”
“左右我不過是個閑散王爺，我尋你去吧！”
顧玄然說的隨意，似乎去燕國像是出城走一趟那麼輕鬆。
“你說什麼？”
白陸舟情緒依然低落，沒有聽清他說的話。
顧玄然看著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一字一句地道：“我說，我去尋你！”
從前以為這人不喜歡自己對他有別的心思，顧玄然才總是壓下心中的情意，貼心地隻當對方是一個知己。
可既然白陸舟對他這麼不舍，那他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你不能留下，我便去尋你。
“你！”
看顧玄然這副調笑的表情，白陸舟以為他在尋自己開心，便嗤笑一聲。
“你可想好了，去了我燕國，你便是我慕容慕寒的世子妃。”
“我可不再是你的什麼五夫人了！”
白陸舟氣鼓鼓地翻了個白眼給他。
每次聽到王府裏的人稱呼他五夫人，他就覺得羞憤難當，現在他要把這份恥辱還給顧玄然。
聽他這麼威脅，顧玄然依然笑的開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