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放著鳳梨公子的第二封來信。
速歸！
這次，鳳梨公子終於打破他一貫的堅持，多加了一個字。
顧玄然皺著眉頭喚來侍衛：“蒙裳怎麼說？”
“啟稟殿下，消息已經傳回，暫時還沒有收到蒙統領的回信。”
顧玄然捏著手裏的信件，有些猶豫。
沒有回信嗎？
那就再多等一日吧，明日的祭天大典一結束，立即啟程。
時值冬日，九雲山地處溫暖的南方，雖不像都城一樣滿目消寂，但也比往日清冷了許多。
山腳下聚集了眾多虔誠的百姓，在九雲山特有的陰冷霜霧中，文武百官分列祭壇兩側，恭恭敬敬地迎來玉冠華服的主祭人。
長角嘶鳴，顧玄然身著繁複華貴的祭天禮服，頭戴鑲嵌東珠的玉冕，在湯若斯的指引下，緩緩地向祭壇走去。
掌司大人今日也換上了一件青灰色的道袍，道袍兩襟壓著暗紋，臂間還挽著一柄浮塵，盡心盡力地扮演著天神與凡人間的通祭。
鋪滿五色土的祭壇上，湯若斯高聲頌念祭天表文。
“皇皇上天，照臨下土，集地之靈，降甘風雨……”
“祭宇宙洪荒，祭萬世太平……”
顧玄然表情莊重，端著玉圭一字一句地聽湯若斯念完，這才走上前去，三上香，行跪拜，奠玉帛。
一絲不苟地做完這些繁雜的禮節，已經時近正午。
禮畢，回到房間的顧玄然當即脫下祭天禮服，命令侍衛準備啟程。
“殿下您要去哪兒？”跟在他身後的湯若斯一臉驚訝，“您還沒有接受百姓跪拜！”
“祭天儀式已成，本王有要事，需要立即趕回都城！”
顧玄然知道依湯若斯的能力，必定有辦法向百姓交代他的行蹤，順帶安撫民心。
“剩下的，湯掌司看著辦吧。”
顧玄然說完便領著侍衛先行離去。
他已經等不及那隊坐滿白胡子老頭的祭天隊伍，即刻就要返回都城。
越靠近北麵，空氣越發寒冷，顧玄然的心也越發焦急
他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蒙裳向來謹慎，不會這麼久都沒有消息傳回來。
可身為都城侍衛的最高統領，蒙裳一向為人可靠，功夫又高，是以顧玄然從來沒有想過他那裏會出岔子。
夜色深幽，顧玄然帶著侍衛在山林間穿梭，為了快速趕回去，他隻得選擇難走的山道。
不遠處有馬蹄聲傳來，似乎有人也在極速地前行。
顧玄然隱了人馬，等到來人慢慢靠近，才發現是一身夜行衣的蒙瑛。
顧玄然立即現身。
“殿下！”蒙瑛見到他的一瞬間下馬跪拜，“蒙瑛終於找到您了！”
顧玄然一見到她，便知道蒙裳一定是出了事情。
“蒙裳在哪？”
“蒙瑛已將他從東宮救出，現正在您城外的府邸養病。”
蒙瑛似乎有些歉意：“殿下，蒙瑛私自行動，大概已經暴露了身份。”
此去東宮救人，她雖故意隱藏自己的身手，但宮中高手眾多，戰至最後，難免會不小心使出暗月閣獨有的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