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賀的笑意如春風拂麵，王朗卻並不領情，他雙手環抱胸前：“有什麼事跟我師兄談，我就是個打手罷了。”
劉文賀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閉上眼調整了心態和呼吸，對著文鞅道：“俠客會的各位，我想和你們談一筆交易。”
文鞅冷笑：“你們還有什麼資格和我們談交易？先兵後禮是嗎，有點太自以為是了。”
“你會感興趣的，因為你們已經跟古董商見過麵了，不是嗎？”劉文賀語氣中帶著絲不甘，“你們能聯絡上天王殿，估計也是他的情報所賜。日月寶鑒的下闕，被你們賣給他了吧？”
文鞅回道：“那也算我們的戰利品，我們有隨意處置的權利。”
“終究是我棋差一招，罷了，”文賀苦笑，“現在如你們所願，赤紅跟李方相成了我的「諭者」，他們的意誌等同我的意誌，同樣的，也受到天王殿的製約，我無法通過他們再向你們出手了。”
“所以呢？”
“所以，你們可以放下顧慮，好好跟我談談，”劉文賀手指一點，數件法寶圍在他的指尖飛舞，“如果交易達成，這些可以都是你們的。你跟古董商交易過，自然明白它們的價值。”
“老大……”赤紅想說些什麼，卻被劉文賀捏了下肩膀，便不再言語。
文鞅盯著對方的眼睛：“很誘人的條件。”
劉文賀的目光凝在護心劍之上：“我就直說了吧，我需要那柄劍，來發動一個術式。”
“這個術式的效果，是用來救人的，而它的發動條件自然也十分苛刻。”
“它需要數百人的魂魄以及相當強大的術力來發動。”
“如若我沒記錯，你們俠客會以懲惡揚善為己任，我們會協助你們，抓住並殺死十惡不赦的人，來湊齊魂魄，絕不會濫殺無辜。”
“而強大的術力，我自己便有。”
“隻要我能達成目標，這些法寶就都歸你們所有。”劉文賀的小指上飛出一縷金線，文鞅看得真切，正是簽訂契約便無法更改的「契線」。
“相當不錯的條件，”文鞅點頭道，“但是，我猜，你要救的並不是人，而是仙，不是嗎？”
劉文賀沉吟一陣，似乎明白了文鞅要說什麼，他的臉徹底陰冷下來：“不錯，正是犬子。”
“我想，你應當明白我對你們的態度，”文鞅語氣冰冷，“你們將人類視為螻蟻，哪怕是出於一時無趣的愉悅，你們都會不假思索地無視人類的性命取樂。”
“天王殿的法則我都看過了，著實令我大開眼界，仙人與仙人間的爭鬥獎懲分明，而凡人的生死卻隻字不提——也對，哪有人類在乎一隻螞蟻的死活呢？”
“你說用數百個惡人的魂魄複活一個人，我或許樂得接受。”
“但是你要螞蟻去複活一個會無意間踩死更多螞蟻的人，那螞蟻不會接受。”
“畢竟，有良知的螞蟻，會在意其他螞蟻的死活。”
說著這話的同時，文鞅瞥向赤紅跟李方相二人，眼中盡是輕蔑之色。
劉文賀死死盯著文鞅，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火藥味。
不多時，他竟釋懷地笑了，他轉過臉，對著王朗說道：“人類有種美德，是不與螻蟻置氣。”
“看來談判破裂了，不過沒關係，”他收起法寶，“我們有緣再見吧。”
……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了。”王朗目送三人漸行漸遠，“至於死士們，找個有人的地方放了就好了吧？咱們再管吃管住，就有點說不過去了。”